第8章 蜕皮者

祭祀用的月光果在石瓮里渗出黑色黏液，沈昭的异瞳穿透腐败果肉，看到核心处蜷缩的蛇形胚胎。三天前这批果实经手过十七人，此刻全族孕妇却都出现流产先兆——包括苍夜亲自挑选的护卫队长红羽。

“接触过果实的人，站到月光下。“苍夜的骨刀在地上划出火花。

沈昭却突然将权杖插入祭坛，激活青铜罗盘的全息扫描模式。当蓝光扫过红羽隆起的小腹时，显示出的不是胎儿，而是盘踞的蛇群影像。

医疗洞穴里飘着血肉焦糊味，沈昭的空间刃悬在红羽肚脐上方三毫米。

“这不是你的孩子，“她将量子罗盘的探针刺入孕妇太阳穴，“而是蛇族培育的信息茧房。“苍夜按住红羽挣扎的四肢，看着沈昭切开一层层仿生子宫膜——每层膜上都印着不同兽人的基因序列码。

当第九层生物膜被剥离时，红羽的狼耳突然脱落，露出皮下闪烁的蛇鳞。沈昭的异瞳骤然紧缩：“她三年前就被替换了，真的红羽可能还活着。“

突然，孕妇空洞的眼窝射出骨刺，沈昭本能地侧头躲避，骨刺却穿透苍夜肩膀钉入石壁。黑豹族长徒手扯出带倒钩的骨刺，舔着伤口冷笑：“终于露出尾巴了。“

沈昭将染血的量子罗盘按在“红羽“额头，两人意识瞬间坠入记忆迷宫。

无数个红羽的克隆体在走廊里重复着相同对话，每个拐角都闪烁着蛇族洗脑程序的防火墙。沈昭的异瞳突然暴走，左眼释放X病毒腐蚀数据屏障，右眼投射出苍夜斩杀蛇族刺客的影像刺激宿主意识。

在第27层记忆碎片里，真正的红羽被泡在绿色营养液中，脊椎连接着蛇族主脑。当沈昭试图读取坐标时，整个意识空间突然坍塌——蛇族启动了脑内自毁程序。

现实中的“红羽“七窍涌出晶沙，喉咙里发出机械音：[清除进度87%...]

苍夜的利爪贯穿她胸腔，挖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枚刻着沈昭名字的末世军牌。

篝火晚宴上，沈昭当众将“红羽“的遗骸炼化成晶粉。

她把这些粉末混入月光果酒，看着战士们传递痛饮。苍夜在阴影中磨着骨刀：“喝下这杯酒的人，体内会被植入定位晶核。“

“不止，“沈昭转动着军牌，“他们的痛觉神经会与蛇族主脑同步。“当第七个战士开始抽搐时，她突然捏碎手中晶核。方圆百里内所有同步痛觉的蛇族暗卫同时惨叫，夜空被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照亮。

量子罗盘自动绘制出三维地图，每个光点都是个蛇族据点。苍夜突然掐住沈昭后颈：“你故意让暗卫看到净化过程，用整个部落当诱饵。“

沈昭反手将晶化军牌刺入他掌心：“不，我赌你会先一步杀光所有中毒者。“

在蛇族暗卫的惨叫达到顶峰时，沈昭启动了青铜祭坛的量子传送。

她和苍夜化作数据流钻进最近的爆炸点，目睹正在蜕皮的蛇族指挥官——那人的旧皮囊下，赫然是本该死去的狼族前祭司。

“你们以为在狩猎蛇族？“蜕皮者撕开胸腔，露出跳动的紫色晶核，“整个兽世都是B-12区的培养皿！“

沈昭的异瞳突然溢出鲜血，她认出那颗晶核的编码：这是她末世挚友临终前托付的抗体核心。

苍夜的利爪与沈昭的空间刃同时贯穿蜕皮者，却在触碰晶核的瞬间被强制传送回部落。量子罗盘弹出猩红警告：[检测到管理员权限冲突]

暴雨倾盆而下，两人手上的血迹显露出相同的基因序列码。

分食烤岩羊肉时，苍夜突然将沈昭的匕首按在自己心口。

“蛇族指挥官死前说，我的基因里有三处人工编辑痕迹。“他割开皮肤露出跳动的晶核，“和你空间里封存的某个实验体编号相同。“

沈昭舔掉刀刃上的血，尝到了熟悉的抗体味道：“你知道为什么蛇族能完美伪装成任何兽人吗？“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烙印：[B-12-Ω-夜]

篝火突然爆燃，两人的影子在石壁上拼接成完整的双头蛇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