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冬去春来。这个冬天,李书生依照师父的教导,潜心修炼,终于凝聚出第一条法脉,成功踏入练气四层。对于三子取得如此巨大的进步,老李兴奋不已,一连好几天都笑得合不拢嘴,虽不敢公诸于世,但老李逢人便说老李家出了一条龙。
九岁便达到练气四层,这等成就,虽说不敢断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足以让李书生在青阳宗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远远地将他们甩在了身后。这份荣耀,让李书生得意了许久,整日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今年,李书生的二哥也成功突破到练气三层。如今三兄弟中,两人都已达到练气三四层的境界,这可把李大郎急坏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刻苦修炼,绝不能被弟弟们落下太远。
拥有法脉之后,李书生能够自如地将全身的灵性汇聚于法脉中运转,不再像以前那样,灵性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溢出。如此一来,常人若不仔细探查,仅凭肉眼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异样。
生活又重新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李书生每日不是去灵鹿城的酒馆,听那些往来的冒险者讲述奇闻轶事,就是到灵田里跟着老农学习驱虫之法,偶尔还会去灵鹿山打猎,捕获一些野味。闲暇之余,再舒舒服服地泡个温泉,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了。
距离青阳宗下次招收弟子还有三年时间。此次前往青阳宗,路途遥远,足有四千余里。若能搭乘青阳宗的飞行法器,那无论是安全性还是行程时间,都将得到极大的改善。
就在李书生还在为此事纠结时,一则惊人的消息传来,瞬间坚定了他立刻前往青阳宗的决心。
“什么,族长遇害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刚回到灵鹿城家中的李书生,便听到老李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的声音。
一时间,老李慌了神,匆忙收拾行囊,便匆匆赶回金陵。事后得知,在赵国都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族长应邀前往参加。
在拍卖会上,族长幸运地拍得一枚筑基丹,然而,在返回的途中,却遭遇了不明势力的截杀,不幸身亡。
这一消息在李氏家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老族长出关后,亲自出马追杀凶手。可惜的是,虽然斩杀了几伙匪徒,但真正的幕后黑手依旧逍遥法外。
不过,老族长已经大致锁定了凶手的方向,只等时机成熟,便要让凶手血债血偿,为死去的族长报仇雪恨。
这场风波如汹涌的潮水,持续了三个多月。李氏家族剩余的几位长老纷纷归来,整个家族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族人们时刻处于备战状态,神经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而李书生,早已踏上了前往青阳宗的道路。他心中暗自思忖,一定要尽快成长起来。连族长那般筑基期的大修,说没就没了,自己这炼气期的修为,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驾,驾,驾!”急促的吆喝声中,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呸呸呸,赶着去投胎啊!”一阵灰尘过后,路人被呛得直咳嗽,忍不住破口大骂。
定睛一看,四位身着青年男子服饰的人正匆匆赶路。去青阳宗的路途遥远,需途经六座大城、二十余座小城。老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李书生独自前往,便安排了李家大郎陪同。
起初一路顺遂,在路过第四座大城不久,他们便遇到了同样要去青阳宗开开眼界的一位公子,还带着个书童。
“少爷,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这都走了三天了,又危险又累。”一道清脆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仔细瞧去,只见一个满脸灰尘,做书童打扮的少年正苦着脸说道。
同行的那位唇红齿白、面容姣好的折扇公子回应道:“怕啥,这不是一路都走过来了嘛。你看,这不还有李家两位兄弟作伴。”说着,他转向李书生,说道:“两位大哥,今日也奔波了一路,眼看天色尚早,我们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如何?”
李大郎虽然平日里对修炼不上心,这些年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眼力见十足。兄弟俩一早便看出这两位公子实则是女子,只是碍于彼此尚不熟悉,便佯装不知。李书生心里暗自琢磨,估计又是哪家富家小姐逃婚的戏码。
听了女子的提议,李大郎皱了皱眉头,说道:“按计划,我们今日要在夜晚来临前赶到飞鱼城。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要是再歇脚,恐怕晚上就得睡在马车上了。”
听到要睡马车,两位女子顿时也不叫苦喊累了,催促着赶紧赶路。四人重新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地继续前行。
李书生一路上闭目养神,专注于巩固练气四层的修为。他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一巴掌拍死一匹马,然后又捡到两个女扮男装的“公子”。
冷风萧瑟,呼呼作响,地面上散落的枯叶被风卷得四处乱窜。
“驾,驾!看这天色,前边都黑了,怕是要有大暴雨,一下雨可就不好走了。”李大郎一边拼命挥舞着马鞭赶车,一边大声喊道。
听到李大郎的话,“少爷,这可怎么办,李大哥说要下暴雨了。”书童焦急地说道。
果然,没过一会儿,在两位女子的担忧中,雷暴雨倾盆而下。原本崎岖的小路瞬间变得泥泞不堪,马车驶过,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车辙。雨越下越大,不多时,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
“这雨大得没法走了,天也黑透了,再赶路恐怕不安全,而且这雨下得有些蹊跷,天都黑成这样了。”李大郎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道。
与金陵城不同,飞鱼城靠近东海,常年有海妖肆虐,沿着海岸的山川不知潜藏着多少妖魔鬼怪。若不是有青阳宗定期清理,飞鱼城恐怕早就被海妖吞噬殆尽。
此时,李书生也察觉到了异样,他钻出马车,望着渐渐起雾的道路,满脸愁容地对李大郎说:“大哥,先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吧。”
“好!”
马车在风雨中艰难地继续前行,晃晃悠悠。
雾气越来越浓,天色愈发昏暗,仿佛一下子到了深夜。
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前行,噼里啪啦的雨声扰得人心烦意乱。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李大郎环顾四周,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
“怎么了,李大哥?”车帘掀开,探出一颗脑袋。
李氏兄弟并未回应,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迅速抽出藏在马车上的佩剑,李大郎跳下车,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光芒闪过,只见一座庙宇突兀地出现在阴暗之处。庙宇四周被茂密的杂草环绕,庙前一棵枯死的柳树犹如张牙舞爪的怪物,半掩着的大门恰似一张巨大的口,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斑驳破旧的墙壁,倒塌的石柱围墙,上面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野草。一阵冷风吹过,庙宇内的铜铃骤然响起,发出凄厉刺耳的声音,宛如鬼魅的哭泣,让人的心猛地一紧。
“大哥,一起。”李书生拔剑出鞘,跟在李大郎身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座荒废已久的破庙,仿佛每一步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感觉随时都会踩到不该踩的东西。
低沉的天空让四周的空气愈发压抑,李大郎轻轻走到门前,咽了咽口水,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分不清是紧张的汗水还是雨水。他顺着门缝往里瞧,里面一片昏暗。
他壮着胆子,礼貌性地喊了几句:“有人吗?”见迟迟无人回应,李书生轻轻推开门扉,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打开门后顿时,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李家兄弟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跨过腐烂的门槛。
破败的庙宇中央,矗立着一尊两人高的石像。石像面容狰狞,双眼突出,死死地盯着每一个踏入庙宇的人。
石像一手高举,一手紧握着一件不知名的器物,形似狼牙棒,上面刻满了不知名的符文图案,散发着阵阵森寒之气。
石像前,一张破旧的供桌缺了两条腿,翻倒在地,上面散落着几本残破的经书。书页泛黄,落满了灰尘,散落的残页上,依稀能辨认出一些诡异的仪式和咒语。
供桌旁,还摆放着一盏油灯,灯油早已干涸,却残留着如血一般的印记。
再看向四周,庙宇的墙面上刻着一幅幅诡异的壁画,画中的生灵眼神空洞无神,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壁画下面,摆放着一排排奇形怪状的陶罐,部分破碎的罐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突然,李氏兄弟只觉浑身汗毛竖起,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冒出。只见原本昏暗的庙宇墙壁上,突然出现了扭曲的影子,仿佛一只只恶魔正缓缓浮现。
“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大郎猛地回头,举剑便要劈下,那狰狞的表情瞬间把身后之人吓哭了。
“我去,大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李大郎喊道。
原来,不知何时,两位女子见兄弟俩许久没有动静,心中害怕,便打着灯笼找了过来。看到灯笼的光亮,李书生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两兄弟以为能稍稍松口气时,他们却没注意到,身后墙壁上的影子,诡异地动了一下。而那尊石像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李书生,就连四周的壁画,仿佛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整个庙宇弥漫着愈发诡异的气息……
这场雨仿佛被施了咒,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众人刚经历了那番惊吓,惊魂未定,索性决定在这古庙里暂且歇息,等雨势稍缓再做打算。
“大家找找有没有枯木之类的,先烧起来驱驱虫子。这荒庙里头,指不定藏着多少毒虫呢。”李大郎一边说着,一边率先走进古庙深处。
其余三人也赶忙跟上。一番忙碌后,篝火熊熊燃起,驱虫散的气味弥漫开来,让人心神稍安。
小丫鬟在一旁轻声安慰着仍在哭泣的小姐,忙活了许久,那位小姐一边抽抽噎噎,一边大口啃着干粮,这副模样,让李书生不禁啧啧称奇,心想这小姐倒也有趣,害怕归害怕,这吃东西的劲头倒是一点没减。
李书生在门边踱步时,发现一块斑驳的匾额,上面刻着“兰若寺”三个大字。他轻声叨念:“兰若寺?怎么感觉在哪听过呢?”可此时脑袋里乱糟糟的,一时也想不起来,便没再多管,伸手将匾额摘下,几下折断,扔进了火堆里。
熊熊火焰瞬间高涨,将周围映照得通红。在这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众人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不断跳动、扭曲,仿佛被赋予了诡异的生命力,好似随时都会脱离本体,化作邪祟之物。
“小姐,快,前面有座庙,我们进去躲躲!”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急切的呼喊声。紧接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仆率先冲进庙中。
老仆瞧见庙中的众人,也没多在意,毕竟他们老远就瞧见了这里的火光。老仆朝着众人拱手行礼,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歉意:“雨太大了,实在对不住,打扰众位休息了。”
言罢,老仆便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在那狰狞石像旁仔仔细细清扫出一片干净之地,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常操持此类事务,仿佛这座阴森可怖、弥漫着诡异气息的荒庙,对他而言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自家住处。
没多会儿,一位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小姐踏入庙中。但见那小姐年方双十,正值青春妙龄,身着一袭似火的红衣,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其肌肤如凝脂般洁白细腻,泛着柔和的光泽,光洁莹润的鹅蛋脸上,柳眉弯弯,恰似春日里的柳叶,杏眼明亮,顾盼生辉,瑶鼻小巧而挺秀,樱唇不点而朱。
如墨的长发柔顺地自然披肩,未施过多粉黛,却尽显自然随性之美,宛如一朵盛开在山野间的娇艳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看着进来的这三人,李书生不禁多瞧了两眼。他年仅九岁,因长期锻体与练气,身形气质已与十四五岁的少年无异,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活脱脱一个风度翩翩的俏书生。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先前还在哭鼻子的小姐终于止住了哭声,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