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过去与开颅手术

自己应该开心吗，应该悲伤吗，应该难过吗，还是说愤怒才对。

他回忆起以前看的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狼》，那是一个阖家欢乐的低龄向搞笑动画。但直到冰冰洋的出现，让整个喜洋洋都成了一个笑话。所谓的羊村也不过只是一个老村长带着一群留守儿童而已。虽然后面有洗白反转，但路明非没笑得出来。

因为本质上自己真是那个留守儿童。

这么多年的生活，难道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我爱你？你当我是拜月教主呢，爱没有这么廉价哦朋友！

这时一双紫色暗纹的慢跑鞋出现在他面前。

路明非惊讶地抬头。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女孩，从下到上是一双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头顶扣着一顶棒球帽。

有点眼熟？路明非没有在意，只是站起来侧过身给对方让开道路。

可是慢跑鞋还是停留在原地，这位高挑明媚的女孩儿斜眼看着自己，耳垂上的纯银四叶草坠子摇摇晃晃，上面嵌的碎钻光芒刺眼。

“你是昨天晚上开法拉利的辣妞？我当时在你对面的露台上，咱们见过的。”路明非收敛情绪，微笑的伸出手。

这位开法拉利的辣妞并没有伸出手礼貌回应，而是抬手指了指厕所两旁的隔间，然后朝着路明非点头。

路明非懂了，她的意思是厕所单间很多，不用专门等她来，自己可以随时去用。

路明非点点头，转身的那一刹那开法拉利的辣妞猛然抓住自己的后领口，“你走错厕所了哥们。”

半分钟后，路明非礼貌不失微笑的走出卫生间，身后是双手抱胸冷冷盯着他后脑勺的法拉利辣妹。

“诺诺你出来了。这是我们学校的二年级陈墨瞳，跟你一样也是华裔，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咨询她。”古德里安教授抬手招呼诺诺过来坐下，“而你旁边的是我们学校的新同学路明非，你怎么那么晚才来？”

“昨天开车在城里转了几圈。我对这座城市有记忆。也许城市里有些细节会唤醒侧……面描写。”诺诺摘下棒球帽，泄下一头长发，自若地坐在古德里安教授的旁边。

“侧面描写，您学生还是个艺术生啊。”叔叔惊叹。

“是的，以前从维也纳艺术学院落榜的，才调剂到卡塞尔学院。”诺诺自顾自的吃着属于自己的鲑鱼卷。

叔叔和婶婶愕然，他们显然不明白诺诺口中的玩笑，而古德里安教授见状连忙开口，“当然不是，诺诺这孩子开玩笑的。我很欣赏明非，不但要录取，还要给他奖学金，我决定从我的名下拨出每年36000美金的奖学金，足够明非念完四年大学！”

整场下来所有人都其乐融融，只有路明非切着自己盘中的鲑鱼卷，好像诺诺这个女孩出来就有些心不在焉。

“青铜御座好用么。”诺诺忽然说。

路明非顿了一下，然后将切好的鲑鱼卷塞进自己的嘴里。

把路明非一家送上了下楼的专属电梯，回到属于自己包下的那一层，古德里安教授皱了皱眉，“你是说路明非的答卷其实有问题，他就是一个学生，有什么问题。”

“这个我不知道，好像跟什么末日派有关，这是诺玛标注的。还是红色高危。”叶胜苦笑的说。

古德里安教授有点焦虑的来回踱步，“这可有点麻烦，即便在学院里政治正确也是根本。现在已经把答卷上传了，想修改也做不到。”

可忽然间旁边的门铃响了，古德里安教授以为是诺诺本能的需要去开门，结果却看到叶胜警惕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诺诺，因为她是有身份卡的，不需要按门铃。

作为侦查好手的叶胜都没有察觉到来者的脚步声，他看了旁边的酒德亚纪一眼，作为多年老搭档两个人心有灵犀，她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变淡，直至几乎不可察觉的前单阴影，潜藏在门口，由叶胜谨慎的打开房门。

“明非，怎么是你？”古德里安教授看着眼前的身影，

“我想向您咨询一下关于我父母的事情。”路明非笔直的站在门口，阳光撒在他的身后，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请进吧，不过关于你的父母，我了解的可能也不多。”古德里安教授侧开身，将这位未来学生带进房间。

片刻过后，酒德亚纪将咖啡壶端到桌子上，然后主动和叶胜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身影。

“对于你的父母，路鳞城和乔薇尼，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荣誉校友。不过并没有在卡塞尔学院学习，于研究需要常年居住国外，这个你都是知道的。”

古德里安教授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倒着咖啡，望着旁边坐着的路明非。

“至于他们的具体工作，还有什么时候回来看你，可能我帮不上忙，嗯？”就在转身那一刻不相信碰到的玻璃杯瞬间被一只手从下方接住，古德里安教授看着杯中都没有撒出来的咖啡有些出神，“反应不错。”

“谢谢。”路明非将桌子上的另一杯咖啡递给教授，吹了吹自己手中的这杯后又重新放在桌子上，“其实我想咨询的并不是他们什么时候看我，而是关于他们以前的工作。”

“以前的工作，嗯，这个…”教授顿了顿，好像是在仔细思考，其实是通过耳麦等待诺玛的回答，“是做考古的工作的，嗯，属于国际上都很顶级的考古专家。”

“哦，这听起来不错！我感觉我像是成龙历险记里面的小玉。有个考古专家的父母，但确定不是什么研究单位吗，而且我小时候是一直都跟他们住在一起的吗？”

“这个你自己就应该有记忆吧。”古德里安教授有些奇怪的看着路明非，“根据诺玛……嗯，你应该十二岁之前都是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是吗，小时候的事情太模糊了，我记不清。”路明非笑了笑，“那看起来挺好，不过可能是我记错了，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是医生，比如说擅长……开颅手术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