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克定兖州
-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悦诚服
- 4509字
- 2025-06-04 22:46:01
巨野泽畔的硝烟尚未散尽,风中犹带血腥与焦糊气息,死寂的战场之上,秃鹫盘旋。曹操策马立于高处,目光如鹰隼般穿透这劫后余烬,牢牢钉向兖州腹地。
吕布虽遁,其爪牙犹存。曹操亲率得胜之师,剑锋直指济阴郡的心脏——定陶县。这座曾作为吕布重要据点的城池,在失去主心骨后,守军士气低落。
曹操挟大胜之威,挥军猛攻,攻势如潮。定陶城高池深,然军无战心,抵抗意志在曹军连番猛攻下迅速瓦解。不过旬日,城头便换上了“曹”字大旗。定陶陷落!
随着定陶易主,曹操开始分遣麾下猛将,扫荡兖州全境残敌,收复失地。于是曹操开始分兵平定各郡县。曹仁独自领兵攻击济阴郡的句阳县,生擒吕布的将领刘何。
曹洪之前便已挥师东平国,为大军筹措军粮。此刻更是马不停蹄,转击济阴诸县,所向披靡。随即又调转兵锋,横扫山阳郡各县,如秋风扫过枯叶。其战功一时冠绝诸将,究其根本,曹洪家兵部曲之盛,甲胄精良,实乃其横扫千军之基石。
《三国志·魏书·曹洪传》曰:太祖讨邈、布於濮阳,布破走,(曹仁)遂据东阿,转击济阴、山阳、中牟、阳武、京、密十馀县,皆拔之。太祖征吕布,(曹)仁别攻句阳,拔之,生获布将刘何。
于禁先于定陶城下浴血奋战,破城后又马不停蹄,引军攻向济阴郡腹地的离狐县。铁骑踏破城门,离狐陷落,其名再添一笔赫赫战功。
于禁传记载曰:从讨吕布於濮阳,别破布二营於城南,又别将破高雅於须昌。从攻寿张、定陶、离狐,围张超於雍丘,皆拔之。
李典传记载:太祖使(李)乾子(李)整将乾兵,与诸将击兰、封。兰、封破,从平兖州诸县有功,稍迁青州刺史。
在曹军诸将如同铁扫帚般的强力清扫下,兖州东部、北部、中部大部郡县,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迅速被平定。曾经被吕布、张邈搅得天翻地覆的土地,终于重归曹氏麾下。
喧嚣的战场渐渐沉寂,但肃杀之气并未消散,反而更加凝重地压向兖州最后一块硬骨头——陈留郡。陈留郡,张邈、张超兄弟经营多年的老巢。这对全程在兖州大叛乱中似乎并未掀起太大波澜的兄弟,在叛乱临近终局时,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当吕布如丧家之犬般仓皇东奔徐州时,张邈这个叛乱的始作俑者之一,立刻嗅到了灭顶之灾的气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抛下了自己的亲弟弟张超和所有家眷部曲,只带着少数心腹,紧随吕布之后,狼狈不堪地逃向了徐州,将固守陈留、守卫雍丘老巢和家小的千斤重担,无情地压在了张超肩上。
曹操的大军,裹挟着平定兖州大半的赫赫兵威,如同滚滚铁流,兵临陈留。兵锋所指,正是张超据守的最后堡垒——雍丘城(今河南杞县)。
这座并不算特别雄伟的城池,此刻成了张氏兄弟最后尊严和希望的寄托之地。曹操毫不犹豫,挥军将雍丘城围得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
他轮番派遣诸将,日夜不停地攻打,投石机抛出的巨石日夜不停地轰击着城墙,士兵们扛着云梯,在箭雨和滚木礌石中一次次发起冲锋,城上城下,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雍丘城内,残破的府衙中,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张超身上的甲胄沾满凝结的血块和灰黑尘土,形容枯槁,眼窝深陷,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却燃烧着一丝近乎偏执的希冀之火。
他环视着身边仅存的几位面无人色的军吏,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诸君勿忧!今日之事,唯有臧洪必来救援。”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他的亲大哥张邈都被排除在外?
一名老成些的军吏忍不住颤声劝道:“府君!今袁绍与曹孟德交好,结为同盟,共讨叛逆。臧府君乃袁绍所表之东郡太守,受其节制。”
“其地远在东武阳(今山东莘县),距此数百里之遥,其间更有曹军阻隔!臧府君纵有救难之心,岂敢冒开罪袁绍、损兵折将之险,千里迢迢来援?此乃逆天而行,自取灭亡之道啊!府君三思!”
张超猛地摇头,眼中那份笃信的光芒反而更盛:“尔等只知利害,不知臧洪!此乃天下真义士!受恩必报,义薄云天。终非背本者也,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忧虑,“我所虑者,非其不来,乃其受制于袁绍淫威,力有不逮,恐……恐鞭长莫及矣!”
张超口中的“本”,指的正是他任广陵太守时,对同郡才俊臧洪的知遇、举荐之恩。臧洪是广陵人,张超是广陵太守,当年是张超提拔臧洪当上的郡功曹,算是恩公举主。张超说的不“忘本”就是指的这段掌故。
千里之外的东郡治所东武阳,太守府内。当雍丘被围、张超危在旦夕的消息传来时,臧洪的反应,印证了张超的识人之明。
“什么?!府君被困雍丘?!”臧洪手中的竹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子,赤着双脚便在堂中急走数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悲吼:
“府君待我恩重如山!此恩不报,臧洪何以为人!”言罢,这个以刚烈闻名的汉子,竟当着满堂僚属的面,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涕泪纵横,情不能已。
“点兵!速起点兵!”臧洪止住悲声,双目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猛兽,“开府库!尽发粮秣!集结所有能战之兵!随我驰援雍丘!救府君脱困!”
他嘶吼着下令,声音因激动和悲痛而剧烈颤抖。整个东武阳城瞬间被动员起来,兵戈铿锵,战马嘶鸣。然而,当初步点验完能集结的兵力,再结合斥候拼死传回的关于围困雍丘的曹军规模的情报时,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了臧洪的心。
他麾下可用之兵,不过区区数千,且多为郡兵,装备、战力远不能与曹操百战精锐相比。以此微弱兵力,欲突破曹军重重围困,杀入雍丘,无异于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邺城!”臧洪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遣快马!日夜兼程赶赴邺城!求见大将军(袁绍)!陈说利害,恳请大将军念在……念在同盟之谊,念在张邈已叛离吕布、不足为虑的份上,速发援兵!救我府君!救我雍丘!”
他几乎是吼叫着下达了命令。信使带着臧洪泣血的书信和最后的希望,飞马出城,绝尘而去。
邺城袁绍高踞堂上,看着臧洪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卑微乞求的书信,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诮和快意。此刻的袁绍,正倾注全力与刘铭世争夺幽州之地。
自平定邺城黑山军叛乱,公孙瓒自焚而亡后,幽州陷入权力真空,刘铭世根基浅薄,势力弱小,不能一口吞下幽州之地,在袁绍眼中正是吞并幽州的天赐良机。臧洪所求之事,在他看来,不仅愚蠢,更可能干扰他北进的大计。
“张邈?张超?”袁绍嗤笑一声,将竹简随手丢在案上,仿佛丢弃一件秽物,“背主之贼,反复小人!昔日背我而迎吕布,祸乱兖州!此等忘恩负义之徒,死有余辜!”
“臧子源(臧洪字)竟为其求情?何其愚也!”他挥了挥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传令!不予发兵!令臧洪谨守东郡,不得擅动!若敢违令,军法从事!”
他对张邈的恨意,早已如毒藤缠绕骨髓,深入膏肓,又岂会去救张邈的亲弟弟?臧洪的义气,在他眼中更是愚不可及的妇人之仁。
雍丘城头,日复一日。张超站在残破的雉堞后,望眼欲穿。目光所及,除了曹军连绵不绝的营寨,如同铁箍般紧紧勒住雍丘的脖颈,便是城外广袤而绝望的、空无一人的原野。
四个多月了!一百多个日夜的煎熬!没有一支援军的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臧洪没有来,袁绍的援兵更是杳无音信。希望,如同城中断绝的粮草,一点点耗尽。
士兵们面黄肌瘦,饿殍开始出现在街巷角落。守城的滚木礌石早已用尽,只能拆毁民房。绝望和死亡的气息,弥漫在雍丘的每一寸空气里。
曹军的攻势却一日猛过一日。曹操显然已失去耐心,誓要拔掉这颗最后的钉子。悍将于禁指挥攻城,身先士卒,督战甚严。
而曹操麾下另一员猛将曹仁,再次展现出其无匹的悍勇!在一次惨烈的攻城战中,亲冒矢石,一手持盾,一手攀梯,在如雨的箭矢和滚落的砖石中,硬生生第一个登上了雍丘城头!他如同猛虎入羊群,在城头狭窄的墙道上浴血厮杀,为后续登城的曹军士兵撕开了一道致命的缺口!
“城破了!城破了!”凄厉的喊声如同丧钟,响彻雍丘内外。曹仁大军的先登,彻底击垮了雍丘守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在曹军内外夹攻、汹涌而入的洪流冲击下,雍丘城,这座坚守了四个多月的孤城,终于在血与火中轰然陷落!
城破之日,便是屠戮之时。曹操积压已久的怒火,对张邈背叛的刻骨仇恨,对兖州漫长叛乱所付出的惨痛代价的宣泄,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下达了冷酷无情的命令:屠雍丘!夷灭张氏三族!
雍丘城内,顿时化为人间地狱。曹军士兵如同红了眼的野兽,挨家挨户搜捕张氏族人及其党羽,不问老幼,尽数斩杀于市。昔日繁华的街巷,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张超及其家眷,在绝望的抵抗后,悉数死于乱刀之下。张邈一脉,连同其在陈留的根基,被连根拔起,彻底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只有远遁徐州的张邈本人,暂时逃过一劫,但等待他的,亦是惶惶不可终日的余生。
当最后一缕抵抗的烽烟在兖州大地上彻底熄灭,曹操的中军大营内,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席拉开了帷幕。巨大的营帐内,牛油巨烛烧得噼啪作响,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炙烤牛羊肉的浓烈香气、新启封的醇厚酒香,以及一种劫后余生、大权在握的狂喜气息。
曹操高踞主位,身着华服,连日征战的疲惫被巨大的胜利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他红光满面,意气风发,频频举杯,接受着麾下文武如潮的敬贺和颂扬。
夏侯惇、曹仁、于禁、乐进、曹洪……这些在兖州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猛将们,个个甲胄擦得锃亮,虽然征尘难掩,脸上却洋溢着胜利者特有的豪迈与骄傲。他们大声谈笑着白日破城的惊险,夸耀着斩获的丰硕,互相拍打着肩膀,粗豪的笑声几乎要掀翻帐顶。
曹仁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登城血战时留下的纪念,此刻却成了他勇武的勋章。曹洪嗓门最大,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如何横扫济阴、山阳诸县,筹措粮草如山。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宴饮正酣。
在相对靠近主位的一席,郭嘉与荀彧并坐。两人亦举杯相贺,与同僚应酬。然而,当喧嚣稍歇,两人目光不经意间在空中交汇时,那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却同时掠过一丝只有彼此才能心领神会的、深沉如海的波澜。
郭嘉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青铜酒爵,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无意识地划过。他微微侧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周围的喧闹所淹没,却清晰地传入荀彧耳中:
“文若兄,兖州一脉……自此绝矣。”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那“绝矣”二字,却重逾千钧。
荀彧面容沉静,举杯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他同样低声回应,目光深邃如古井:“张孟卓背主引狼,陈公台智穷力竭,终有此报。”
“兖州士林,经此一乱,元气大伤。自今而后,州郡之治,当赖明法,更需……同心同德。”他刻意在“同心同德”四字上,略略加重了语气。
两人再次默契地举杯,酒爵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而微不可闻的轻响。澄澈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倒映着帐顶明亮的烛火,也倒映着彼此眼中那心照不宣的深意。
经此兖州平叛一役,以张邈、陈宫为首的本地兖州豪强势力,被曹操以雷霆万钧的铁血手段连根拔起,屠戮殆尽。原本在曹操集团内部,凭借地缘优势和人脉关系占据重要位置的兖州派系,已名存实亡,彻底退出了权力核心的角逐,其政治影响力如同雍丘城头的血迹,被彻底冲刷干净。
如今,兖州底定,尘埃落定。放眼曹操集团内部文官体系,颍川派系一枝独秀的局面已然形成。荀彧作为颍川士族领袖与文官之首的地位,稳如泰山;郭嘉作为首席谋士的锋芒,亦无人能及。颍川派,已然成为支撑曹操霸业最核心、最强大的政治力量。
这场庆功宴,于众人是庆祝兖州光复的狂欢,于郭嘉与荀彧,则是颍川派系在权力棋局上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无声宣告。他们赢得了兖州,更赢得了未来在曹操集团中无可撼动的执棋地位。杯中的美酒,此刻品来,别有一番深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