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房间的另一侧,是一排高大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书架旁,有一张宽大的书桌,同样是用上等红木制成,桌面平整光滑,笔墨却打翻在地上,房屋中心摆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有一个破裂的陶制茶壶。
陆长空敏锐地察觉到,屋内的氛围透着一股异样。这房屋里的家具竟都是崭新的,散发着淡淡的木器清香,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表面光洁如新,仿佛从未被使用过。墙壁上的漆色鲜亮,犹如刚刚粉刷完毕,连空气中都还残留着些许漆料的味道,便向赵府丞问到:“尚知府上任三年,时间不长不短,而且为人勤俭,为何要翻新房屋,我看这家具有些还是缅国稀有木料。”
赵府丞微微点头,对陆长空的推断表示赞同:“的确,这间房屋的确是翻新过,有些家具也是新搬来的。”
“房屋是城里的富商尹兆丘安排人来翻新的,这些名贵的家具也是他派人送来的,因为尚知府看尹老爷是城里有名的善人,怕驳了面子便也就收下了。”说着赵府丞小心地摸了摸这些价格昂贵的家具。
孟升在一旁问道:“这尹兆丘什么来头?”
赵府丞接着说道:“这尹老爷之前是以出口布料起家,现在还做着珍贵木料等生意,皇城很多达官显贵的家具都是用他的木料制作而成的。有了钱后,这尹老爷还翻新了寺庙,学堂,当时还为学堂捐赠了一些座椅板凳,当然这些座椅板凳都是普通的材质,在城里算是有名的富商了。”
陆长空抬眸,目光缓缓扫过案发现场,声音低沉而凝重,似裹挟着无尽的寒意:“会不会是有人在尚知府菜里下毒呢?”
赵府丞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知府大人一直都与我们一同用膳,倘若饭菜里真的被人投了毒,那我们这些同席之人,也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
“那会不会是有人在茶里或者水里有毒呢?”陆长空再问道。
赵府丞听闻,连连摇头,脸上满是困惑:“也不会,大人平日里的确喜好边看书边喝茶,可他向来都是独自在房间里煮茶,从不让旁人插手。我们都甚少踏入他的房间,更别说知晓他煮茶的琐碎细节了。茶都是和我们喝的一样,至于水都是府里唯一一口井道水,我们都是喝这口井的水。”
“若真有人在茶水里做了手脚,那必定是对大人的起居习惯了如指掌,还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潜入的人……”
陆长空眉头拧成了个死结,来回踱步,喃喃自语:“这可真是奇了怪了,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在尚知府房内取他性命,还能把房门反锁后全身而退?”这时,他猛地转头,朝一旁待命的孟升下令道:“孟升,你去将这房屋仔仔细细查看一番,一处角落都别放过,看看有没有什么隐秘的出口。”
不多时,孟升匆匆折返,神色凝重,摇了摇头:“陆大人,整个屋子都查遍了,除了那几个布满密密麻麻小孔的通风口,连个老鼠洞都没多出来,根本不存在密道之类的出口。”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面面相觑,一股无形的恐惧与疑惑,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悄然蔓延开来。
而长空则想逆其道而行之,当晚便将铺盖搬到了这个诡异的房间。可搬到这房间之后却一直不能入睡,也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实在是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的陆长空的便拿起长刀到院落里练起段家刀法来。
夜色浓稠如墨,二更时分,万籁俱寂,唯有远处传来几声更夫的梆子响。突然,一道白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陆长空本在庭院中暗自思忖案情,眼角余光瞥见这奇异一幕,心中一惊,不及多想,脚下轻点,施展轻功,朝着白影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
这白影之人也暗自叫苦,本来只是想制造一点鬼怪之事吓唬下这不知好歹的参军,没想到却碰到一个难啃的硬骨头。
但白影也灵动非常,在曲折的街巷间穿梭自如,陆长空紧追不舍,片刻间便追到了后山。山林间雾气弥漫,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光影斑驳,却不见了那白影的下落,陆长空火从肝来,这几天的憋屈案子实在太多,大喝道;“何方妖怪,快快现出形来,本官我这几天浑身不自在,正好陪我练练,看我不扒了你这杂碎的皮!”。
话音落下,只见三名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吐蕃杀手已将陆长空团团围住,旁边还站着一名白布包裹的杀手,这杀手将白布一扯,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有句古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这地狱无门...”
旁边的杀手立即补充道:“地狱无门你自己过来。”
陆长空追着白影奔至此处,被周遭这杀机四伏的景象惊得寒毛直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可这杀手蹩脚话语一出,陆长空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后,差点笑岔了气,心中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这般随性,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接着说道:“好,本官今晚本来就睡不着,陪你们几个练练。”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加入这场混战。
这些杀手身形矫健,手持利刃,寒光在月色下闪烁,散发着凛冽的杀意。为首的杀手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蜿蜒至嘴角,他发出一声粗野的咆哮,手中长刀一挥,向陆长空扑了过来。
这些杀手本来想自己人多势众,直接将陆长空拿下,不曾想陆长空挥舞着长刀,将这陆家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和这四名杀手打得有来有回,不曾想这其中一名杀手突然间向陆长空洒出白色粉末,陆长空被这突如其来的白色粉末迷了眼睛,杀手瞅准时机,用绳索将陆长空四肢缠绕住,一人持斧头向陆长空脖颈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