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 重回1999,我要再造人生
- 俏光头
- 2086字
- 2025-01-19 22:49:25
“老天爷这是发了慈悲,又让我重活一回?”
姜玮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头顶四十瓦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蓝白大花的床单,提花素面的毛毯,还有那半白半绿的工业风墙壁。
没错,梦里经常出现的场景。
是梦?
啪!先抽一巴掌试试疼不疼。
嘶……真实,这是哪一年?
穿衣下床,踩着拖鞋晃到写字台旁。
绛红色的漆面早已黑的不成模样,上面放着一本书。
纸质很新,带着淡淡的油墨香味。
可封面上的图景却显得那么久远。
天安门、东方明珠塔、悉尼歌剧院。
高级中学教科书,英语,第二册(下),人民教育出版社。
1999年,高二下,姜玮鸣终于确定了现在的年份。
这一年,他因为打架被休学,虽然最后参加了高考,但还是连个大专都没考上。
从此人生便开始漂浮不定,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过去。
结过婚,也离过婚,好在没有孩子,不算造孽。
很普通的经历,平淡到回忆起来没有任何亮点。
曾无数次幻想,如果能重生就好了。
最起码要考上大学。
或者赚很多钱,提前退休,不再被这卷成了千层饼的社会拽住手脚。
再带父母到处看看,他们也有自己向往的情怀。
最后就是前妻,说来可笑,她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但姜玮鸣有时候却喜欢穷讲究。
消费观的不合最终导致二人离婚,他是后悔的,人家为什么要节俭,还不是因为穷。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心痛、羞愧、后悔。
现在,这一切还能够改变吗?
驻足思量许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明朗,他听见了父母起床的声音。
姜玮鸣是独生子女,父母生他时已经将近三十岁。
母亲林月芳,曾经是下放知青,因为身体原因在两年前办理了内退。
父亲姜国庆,退伍军人出身,依靠过硬的专业技术扛过了下岗潮。
但这只是暂时的,明年六月份厂子就要改制,那顶国有企业的帽子也终将会被拿掉。
性格刚强的姜国庆无法接受岗位和薪酬的双变动,故而愤慨地拒绝了返聘。
但再刚又怎能够刚得过大势,在骄傲与生活的选择中,他渐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小老头。
时间其实很紧凑,姜玮鸣清楚,自己必须在一年内,让这个家变的更强大。
思索间,父亲姜国庆来到了卧室门口,他看了一眼,目光中尽是冰冷。
“你在搞什么?”他问道。
姜玮鸣笑了笑,“醒了就睡不着了。”
二十多年前的父亲模样竟然有些陌生,但能够再次见到他,姜玮鸣的内心非常颤动。
“睡不着,那不能看看书吗?”姜国庆依旧冷漠,话语中隐隐有些怒意。
姜玮鸣正准备答话,母亲林月芳从后面挤了过来。
“跟他讲什么?讲什么他能听?走,刷牙洗脸去!”
冰冷的话语透着浓浓的失望,夫妻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堂屋外走去。
姜玮鸣微微一笑,随手将一盘磁带塞进了桌上的随身听中。
按下播放键,透明的舱室中传出了细微的嗡嗡声,接着悠扬的歌曲徐徐传出。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他的眼泪嘭得一下就夺眶而出,赶紧按着快进键切到了下一首。
“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靠,按快了,春哥你……再切。
“其实算算不容易,就要分东西……”
姜玮鸣深深地吸了口气,又仰面将它重重吐出,这就是他的青春吗?
“吃饭还要请可是?”便在此时,林月芳的咆哮声从厨房传了过来。
咧嘴一笑,骂得好,有多久没被这样骂过了。
瞬间,那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来了。”擦了擦泪,他抬腿就往厨房走,但脑中突然一阵清明。
刚才播放的三首歌,它们的曲谱、乐器、唱腔等等所有信息,就像水一般溶入了他的思维。
这……
于是他赶紧回忆起了别的歌曲,结果竟然也是如此。
呼……这是金手指吗?
“你可是在下蛋?要不要我去喂你?”
“来了,来了。”
……
早饭是面条,一家三口吃的剑拔弩张,吃完饭,姜国庆就去上班了,姜玮鸣却把那辆满是灰尘的山地赛拖了出来。
这是他初中考上一中时父母给的奖励,当时花了六百多。
结果中考只考了660,离满分差了90,既没达到留校分数线,也没达到二中分数线。
那就只好上了十三中,离家近,跟他们家属区仅有一墙之隔,自行车当然也就用不上了。
林月芳冷着眼看他,也不说话。
姜玮鸣明白,老妈其实还抱有幻想,她并不想放弃自己的儿子。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就让她们别可怜,姜玮鸣将车推到水龙头旁洗了起来。
大学肯定是要考的,虽然今年已经开始了扩招,但那张纸多少还有点用。
但也不能愚拙,认为文凭决定一切,钱也要赚。
刚才发现的金手指确实很神奇,可怎么用还没想好。
偷后世的歌去混娱乐圈?其实行不通,有才的人多了,能出头的才几个。
再说,娱乐圈里的事他压根不懂,贸然去闯极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还是得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在过程中找机会。
想着,他洗好了车、又紧了紧手刹、给链条上了些机油,最后再把车胎打足气。
老妈仍旧默默不语、稳坐钓鱼台。
姜玮鸣将手洗净,走到了她的身边,“妈,我出去逛逛,中午不回来吃了。”
林月芳终于爆发了,“你就准备这样一直混了是吧?”
“那怎么可能,我去买点试卷回来写写。”姜玮鸣伸手给她捏起了肩膀。
这话让林月芳一愣,但随即一把拨开了他的手。
“做试卷?你看我信不信。”她厉声道。
姜玮鸣也不恼,他温言细语道:“妈,你不妨信一次,反正你也没别的招。”
“你!”林月芳被识破了内心的窘迫,气的劈脸就扇了过去。
打得好,就当还债了。
“气消了吧,那我走了。”姜玮鸣说着便迈开了步子。
“你再不济,总要考个大专吧!”林月芳在他身后颤抖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