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彼此折磨

没一会儿，宋寒止就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他的步伐沉稳而轻盈，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苏小姐，喝水。”他轻声说道，弯腰将杯子递到了苏瑾禾的嘴边。

“怎么是热的？”苏瑾禾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杯子，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小姐现在应该是生理期，喝凉的怕是会不舒服吧。”宋寒止的眼睛里闪烁着关切的光芒，静静地凝视着苏瑾禾，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佛藏着无数甜蜜的回忆。

苏瑾禾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颤，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往昔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曾经的他们，也是这般甜蜜，宋寒止对她的每一个小细节都了如指掌，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可是，车祸之后的痛苦和绝望也随之涌上心头，将那一点点甜蜜瞬间淹没。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空洞，手猛地一挥，只听“砰”的一声，杯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水瞬间溅了出来，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一朵朵深色的花，也浸湿了床边那柔软的地毯。

“宋寒止，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谁允许你这样靠近我了？”苏瑾禾的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冰碴，冷漠而尖锐，直直地刺向宋寒止。

“你不过是我花钱雇来的医生，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做这些？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曾经犯下的错吗？”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痛苦交织的火焰。

宋寒止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迷茫和自责。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还是哪个举动触碰到了苏瑾禾内心深处那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才让她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对不起，苏小姐，是我越界了。”他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满是愧疚和懊悔。

这时，听到房间里的声响，佣人急忙走了进来。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她微微一愣，随后便转身匆匆去拿来了清扫工具，准备收拾这满地的碎片和水渍。

“住手！”苏瑾禾大声喊停了刚要弯腰打扫的佣人。

她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宋寒止，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报复意味的弧度，漫不经心地问道：“宋医生，这杯水是你倒的吧？现在它弄脏了我的房间，你说，是不是应该由你来打扫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仿佛在这场与宋寒止的较量中，找到了一丝发泄痛苦的出口。

“不用，宋医生，这怎么能让您动手呢？我来打扫就好。”佣人微微弓着身子，脸上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声音轻柔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触怒了屋内这两位气氛紧张的主人。

她的目光在宋寒止和苏瑾禾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满是犹豫与纠结。

“你觉得呢？宋医生。”苏瑾禾却仿若未闻佣人的话，她的眼睛如同深邃的寒潭，直直地盯着宋寒止，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与报复后的快感。

那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要在宋寒止身上灼出两个洞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带着几丝慵懒与不屑，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宋寒止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与苦涩。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苏瑾禾对视，眼中满是坚定与执着，仿佛在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要承受苏瑾禾给予的一切惩罚。

“苏小姐说的是，这是我弄脏的，自然该由我来清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说罢，宋寒止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就要去接过佣人手里的清扫工具。

“谁让你用工具了？”苏瑾禾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尖锐与刻意的刁难。

“你是用手端的水，现在当然要用手来清扫了。”她的语调拖得长长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的表情冷漠而又带着一丝得意。

宋寒止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他微微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与挣扎。

随后，他缓缓收回了要拿工具的手，慢慢地蹲下身子，伸出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开始捡拾地上的碎片。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每捡起一片碎片，都仿佛在拾起一段破碎的回忆，那些曾经美好的过往与如今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疼痛。

苏瑾禾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宋寒止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那曾经熟悉如今却又有些陌生的背影，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捡拾着碎片，她的心里没有丝毫报复后的畅快，反而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闷得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她独自承受的痛苦与绝望，那些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宋寒止又怎么可能体会得到呢？

突然，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宋寒止的手指间划过，瞬间割破了他的皮肤。

鲜红的血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地从伤口处涌出，滴落在洁白的地毯上，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够了！”苏瑾禾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忍。

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再次变得冰冷而绝情，“今天我累了，你回去吧。”她的语气如同寒冬里的暴风雪，无情地席卷着宋寒止的心。

然而，宋寒止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依旧蹲在地上，机械地捡拾着碎片，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迟缓，每捡起一片碎片，都像是在对过去的自己进行一次审判，又像是在努力找回那个曾经被他亲手伤害过的心。

“宋寒止，我说够了！你没听见吗？”苏瑾禾的声音再次提高，带着一丝愤怒与焦急。

“你是想让你的血把我的地毯弄脏吗？我嫌脏！”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宋寒止的内心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伤害与羞辱。

宋寒止正在进行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碎片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嫌我脏？”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塞进了一把刀子，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经历一次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