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得变着花样败家

“不，尊敬的辛格先生，您怎会冒出来这么荒唐的想法呢？”

“我是正直而慷慨的银行家，不是斋普尔的强盗黑帮。”

古斯塔忽然变的满脸正气。

“您知道的，在我们北方邦，也是有法治的！”

“哦...原来你不能硬抢啊？那就奇怪了，古斯塔先生，请问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我抵押砖厂去贷款呢？”

阿里尔汗茫然抬头，一脸的单纯。

“砖厂，好像是我辛格家族的祖传产业，按照法律来说，似乎我应该具有无可争议的处置权，古斯塔先生，难道...不是吗？”

唉哟，那个喂！

我什么时候质疑过你的拥有权了？

古斯塔差点被一条筋的阿里，给气的昏死过去！

——我说小辛格啊，你怎么一门心思、非得抵押砖厂去借那么高利息的贷款呢？

被你这么一胡搞。

最后砖厂肯定会被别的放贷机构收走，那么塔尔卡先生前面的所有布局，不全都替别人做嫁衣了吗？

而且...这场交易要是被你搞砸了。

我又上哪去找你这么好的肥羊，又上哪挣这么高的贷款利息去啊？？

噢...我可爱又傻不拉叽的小辛格啊！

银行家古斯塔忍不住暗暗吐槽：你即便想借高利息贷款，那你也得来找我不是？

——反正你的血迟早都得让别人吸光，谁吸不是个吸？

咱们毕竟还熟一点，下手的时候，我稍稍温柔一点不就是了？

大不了...大不了我最后再给你多留下几个卢比，还不行吗？

既然如此。

小辛格你干嘛非得偷偷派遣家里的仆人，连夜去城里找别的银行家商量贷款的事啊...

啊呸！

刚才给我寻呼机留言的那家伙，他也被配称为银行家？？

它他那纯属是祖传的、臭名昭著的吸血鬼好不好...唉！

眼看自己的肥羊，就要投入别人的怀抱？

古斯塔强忍着滴血的心，拼尽全力试图抢救一下：

“哦不不...不是，尊敬的辛格先生，您的家产，您当然具有无可争议的处置权，对于这一点我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脸红脖子粗的古斯塔，浑身虚汗都冒出来了。

“但，但是！新格先生，你拥有的砖厂，它每天所产生的现金，那是需要用来偿还我的贷款利息的！”

阿里尔汗点头，表示完全认可对方的说法。

“我也没赖账不是？但由于现金流被截断，导致我无以为继。所以，现在我打算把砖厂抵押出去，然后贷出一笔超过古斯塔先生你...以前借给我的贷款总额。”

阿里笑笑，如同小孩一般纯真。

“然后，我先把你的贷款全额还掉，这样一来，砖厂的现金流不就回归正常了吗？”

拆东墙补西墙？

我...我特么的，我这堵西墙...不需要你补好不好？

被你这么一补，我他妈上哪赚钱去？

急了！！

一向充当操盘手角色，一向把所有借款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古斯塔？

如今他遇到阿里尔汗这种金融小白，遇到这种怎么也说不通的倔驴？

急了，他，他真的急了...

“尊敬的辛格先生，恐怕我不得不郑重提醒您一句：要说贷款利息？

整个北方邦，没有比我贷款给您，在利息方面给的更优惠的了。

没有！绝对没有...整个北方邦，没有人比我更懂贷款。”

“如果！”

“如果你去向别人借贷，贷款利息只会比我这里更高！”

听古斯塔这么一说？

阿里尔汗暗自冷哼：嘁！

你以为我不知道，城里那些靠贷款而生存的吸血鬼，他们之间的消息是相互联通的？

包括你...现在正在卖力表演的古斯塔先生！

任何一位想贷款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几个专门负责放贷赚取利息的家伙之间，是会相互提前沟通的。

比如某人，假如他向其中一位银行家以3分月息借的款？

那么他到下一家去。

另一个银行家，也不可能会低于这个利息放贷给他！

所以...古斯塔嘴里说的东西？

听听就好，可千万不能当真。

没足够的实力的人，谁信银行家的话，保准他会死的很难看...

银行家，都是狗。

你穷的时候他会朝着你吠吠，会扑上来咬你。

除非你真正有很强大的实力，有很大的权力作为背景...那么银行家它会贴上来，朝你献殷勤。

见阿里尔汗在那里沉默不语，一副傻不拉叽、反应迟钝的样子？

古斯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

看得出来。

此时的他是真急了，犹如一位恨铁不成钢的小学老师。

只见古斯塔气急败坏的嚷嚷道：

“我尊敬的辛格先生，您有没有想过你的砖厂，每天所能产生的收益，是绝对不够支付别人的高额利息的呢？”

阿里心中暗暗冷笑：

说的好像现在砖厂的收益，够偿还你的利息似的！

已经猜到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失血，猜到了究竟是谁，在拼命吸自己的血的阿里尔汗。

心里门清...其实，也不用着很复杂的去推理。

——只要想想自家破产了，谁得利最多，那他一准就没得跑了。

这一切，准就是他干的！

因为对于兼并土地这种事情？

除了本村，以及邻近的几个村庄里、那种有钱又有着强大家族实力的人之外？

外来的人，基本上是不会干这事儿的。

对情况基本已经了然于胸。

并想好了应对之策的阿里尔汗，现在听古斯塔这样说？

当即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嗯，古斯塔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用砖厂抵押贷款，其实相当于是在喝毒药治病。

不过...我相信有了这笔巨额贷款的支持，用它来扩大一下砖厂规模。

然后再好好经营一番...或许，我的财务状况，还会有些许转机呢？”

“绝无可能！”

一改往日的淡定。

古斯塔脸上显露出一股狠厉，“区区一座砖厂，又不是什么不可复制的高技术企业。

更不像我们金融业...这样的暴利行业。”

都说关心则乱。

一向以稳重、口风严实而著称的古斯塔，现在甚至已经有点口不择言。

以至于有点自揭老底了！

“尊敬的辛格先生，这件事情不是您那样理解的。”

“因为砖厂受制于生产规模小，而且运输能力也跟不上，所以销售范围有限，因此...其市场规模，是不可能做的太大的。

不仅您的砖厂做不大。

我以神的名义保证！北方邦所有的制砖厂，压根就不可能获取超额利润！”

见阿里尔汗似乎有所悟。

古斯塔趁机再添把柴：

“尊敬的辛格先生，请您相信我。”

您的砖厂的财务状况...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我发誓，您的砖厂收益，已经绝无提升的空间。”

“如果...您选择去抵押贷款，然后先偿还我这边的款项？

真要这么做的话。

我可以保证：辛格先生，您的财务状况将会急剧恶化，整个辛格家族破产的时间，绝对将大大提前！”

古斯塔说的很专业，分析的也很精准。

——确实是每个地方的砖厂受制于运输能力有限，整个市场的辐射范围，相对来说比较固定。

所以北方邦的砖厂，规模通常都做不大。

而这也正是塔尔卡老爷、他为什么不去自建一座砖厂，而非得要来图谋辛格家族的产业的...原因所在了。

如果他自己再盖一座砖厂？

不仅无法让辛格家族彻底破产不说。

而且辛辛苦苦修建起来的砖厂，它的销售范围，必定会和新族家族的砖厂完全重叠。

如此一来。

最终双方都挣不了多少卢比不说，势必还会把两大家族的矛盾公开化、明面化。

这可不是塔卡尔老爷乐意看到的结果...

同时这也是银行家古斯塔，才会如此着急上火的、义务帮着阿里尔汗分析砖厂前景的原因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

阿里尔汗，则很是配合的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月光下。

只见阿里的眼睛里，渐渐开始有股水汽在弥漫。

“唉，没办法了...古斯塔先生，你就让我最后再拼一回吧！先把这笔款贷到手再说。

我目前的处境。

就相当于一位贫穷而且丑陋的寡妇准备再嫁，以后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问题是...她，有的选么？”

“同样的道理，如今已经深陷债务危机的我，还有的选吗？”

这番满是悲凉的叹口气？

直接搞的心如恒河水一般肮脏、一样恶臭的的古斯塔。

居然在这一刻，还罕见的生出了几分戚戚然...噢，好可怜的阿里尔汗！

只可惜。

还没等他好好品味一下、这久违的人性偶然回归的难得滋味呢！

只听阿里尔汗说话的哽咽声中，又带着几分年轻人固有的倔强。

“古斯塔先生，实不相瞒，我已经准备宣布破产了...破产的越快、越彻底越好！我...累了，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么煎熬下去了。”

“什么？？这...”

刚才还有点心生悲戚、人性好不容易回归片刻的银行家古斯塔？

忽地变的脸色灰白！

我的个神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破你芭蕉的个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