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死亡是何其轻易

通过墨璃建立的信道，嫣红进入杰克的脑机，配合它检索情报。

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一点：

那个银色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

“猎鹰”出租车缓缓升空，墨璃给它设置了自动驾驶，让它前往圣玛丽教堂送货，同时不断试探杰克脑机里的防火墙。

但正如它之前所言，杰克的命并不值钱。

仅仅只是在墨璃察觉到自己伪装后的干扰失效后不到三秒，一道携带着自毁命令的电磁波就跨越重重阻隔，钻进杰克的脑机。

哪怕墨璃尽力阻挡，竟然也没有拦截下来！

这并非是出自艾米丽的指令，而是源于克洛诺斯公司本身。

“看，天上马上要放烟火了。”墨璃在苏行脑机里轻轻叹息道。

苏行抬头看向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唯见漆黑的铁穹遮蔽一切，浮空车早已不知所踪。

但他当然明白墨璃的意思，问道：“那种高级浮空车，不是都有信号屏蔽功能吗？”

“他的脑机必须时刻与公司系统保持连接，不然炸的更快。”墨璃说。

“浮空车不会让我赔吧？”苏行感觉自己身上这债怕是还不清了。

“有嫣红呢，一切都是魑魅魍魉干的……咦？！”墨璃惊讶道，“嫣红，你是怎么办到的，只是让他脑机烧毁，义体没有自爆？”

“真是一个好消息。”

苏行看了眼天边迅速向这边接近的浮空车，感觉看到了一堆飘在空中的金币。

不过对面人多，而且现在还提高了警惕，苏行当然不可能莽撞，转身潜入阴影之中。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

脑机通讯里，嫣红语气有些迟疑，“是大志的那幅画，我本来只是打算用它来接触克洛诺斯的防火墙，作为遭到反击时的依凭，但它好像把外扩的信号吸收掉了。”

“难道是‘无限’的妙用？”

墨璃若有所思，“看来克洛诺斯的信号是先发到那家伙脑机里面，在里面经过一轮判定后，再由其转达给其他义体。”

“虽然速度很快，但只要有中转，就可以影响，那幅画应该就是干扰了判定机制。”

“如果信号会反馈回去的话……”

它语气忽然变得古怪，“按照那幅画奇怪的特性，克洛诺斯不会判定自己的士兵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得了赛博精神病吧。”

“嗯？”

苏行眼前一亮，“克洛诺斯会怎样处理得了赛博精神病的士兵？会回收吗？如果取代他的身份，能不能混进去？”

“很遗憾，他们会尽量回收，但之后都是回炉重造的那种。”墨璃说。

“……那还真是干净呢。”苏行在心里回道，而后看向身后的莉莉丝。

“说说你这边的事吧，你说是为了我才杀了艾德里安，我可一点儿都不相信。”

“秦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莉莉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神幽怨到好似是看到了一位始乱终弃的渣男。

“我和艾德里安又没有什么仇怨，他对我还很好，如果不是担心克洛诺斯通过他调查到你，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

“这话听着真是让人感动，不过你自己信吗？”苏行反问。

“这本来就是事实！”莉莉丝眼神坚定。

“……放心吧，我没打算追究你的麻烦，更没打算灭口。”苏行耸了耸肩，“实际上，因为我和克洛诺斯不对付这件事知情者太多，哪怕某天被他们上门围杀也不出奇，所以我根本不在意‘保密’这种事。”

夜色撩人、翡翠宫、圣玛丽地下医院，以及神谕。

这知情者直接都有好几批，苏行又没有打算把他们全部灭口，从一开始就怀着“举世皆敌”的想法，被任何人出卖也不意外。

不，那甚至都不能算是出卖，他与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友好关系。

“或者说，正是因为你用那种理由找我帮忙，我立刻就知道你有问题。”苏行补充道，“我一开始还想过这是陷阱来着，多谢你，幸好不是。”

“诶？”

莉莉丝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秦先生，那可是克洛诺斯，你一点都不害怕的吗？”

“你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成为传奇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吗？”苏行笑着问。

“什么？”

“那就是踩在公司头顶为所欲为，他们还拿你毫无办法。”苏行嘴角微咧，“我可是佣兵啊，又无牵无挂，多来一些人追杀，日常才不至于无趣啊。”

莉莉丝愣愣看着苏行。

那倒映着夜间璀璨霓虹的面庞上，眉宇间流露着自信肆意的微光……

她忽地嫣然一笑，“秦先生，人家忽然发现，你有些令人心动呢。”

“如果你去翡翠宫点我，我一定接单。”苏行笑了笑，“可以说正事了吗？”

莉莉丝笑容一滞。

她感觉苏行提及“翡翠宫”是故意在点她，意思是：他们间只可能是逢场作戏。

虽然她三秒钟前想法还要更随意一些，但此刻，心里竟然莫名有些不舒服。

不过一想到自己在夜色撩人的事，想到昨天在圣玛丽地下医院，自己不仅没有动手杀人，反而乘着对面心绪不稳攀高枝……

莉莉丝顿时眼神有些飘忽。

苏行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是在犹豫该不该坦白，也没有催促，只是继续远离这处是非之地，免得过会儿被克洛诺斯封锁起来。

少顷，莉莉丝毕竟还是轻轻叹息一声，开口道：

“抱歉，艾德里安要走的时候，我虽然担心秦先生你，但毕竟没有能力做什么。”

“是教授那时刚好联系我，让我向艾德里安问一个问题。”

“我立刻通过脑机询问，免得之后再也没有机会。”

“结果……”

她语气变得复杂起来，“我刚问完几秒钟，他就开始惨叫，我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我当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还打算过去查看。”

“夜阑却忽然告诉我，他死了，克洛诺斯的人来追杀我了，让我赶快逃跑。”

“难怪你没被立刻捉住，原来不只是夜阑在辅助，还是远程击杀。”苏行挑了下眉，“那个杀死艾德里安的问题是什么？”

“是……”莉莉丝迟疑了两秒，开口道：

“你见过《创造亚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