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烈日当空,正值盛夏。
大庆避暑山庄内
一位身穿深棕色衣服、面容慈祥的年迈老妇人,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智慧和沉静。她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人生经验。她的出现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感,仿佛她能解决所有问题。当她踏入房间时,整个空间似乎都被她那沉稳的气息所笼罩。
“殿下,宫中来信”彤绣伏了一礼后递上书信
谢绾接过信,仔细阅读,瞳孔放大,待看到最后一行,立刻吩咐道:“红袖,绿绮,收拾东西,即刻回京!”
彤绣作为谢绾身边的老人,看她的神色,大概知道那封信里写的应该是些不好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回京,只是——她若是回去,那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势必是要跟着回去的,可...她现下还不想回去。
两个大丫鬟应声之后就急匆匆的下去准备了。
扑通一声,彤绣双膝着地:“公主殿下,老奴有一事相求!”她若是此时不说,怕是再没有机会说了。
满是担忧之色的谢绾被彤绣的这突如其来的一跪给吓到了,她回过神,低头困惑的看向彤绣,向来稳重的彤绣竟然做出如此举动,想必是有要紧的事儿,她耐着性子亲自搀扶起彤绣:“嬷嬷,不必如此,有事直说便可。”
“老奴自幼便跟着皇后娘娘,相伴多年,娘娘待老奴不薄,如同亲姊妹一般,如今她早已不在,您如今也要回去,而老奴却只想留在这里,守在娘娘身边,若是连老奴都走了,娘娘一个人会孤单的。”
推己及人,日后若是她不在了,她的俩个如同姊妹的丫头也会如此吧,许是被彤绣的言语感染,眼角处竟也生出了几分湿润,泪花闪烁,带着一丝哽咽声:“嬷嬷若是不愿同我们回去,那便留下吧!”
“谢公主殿下!”彤绣喜极而泣,又要跪下,被谢绾拦住
“只是...嬷嬷一人留在此处,切记要照顾好自己。”
“殿下...”后面的话未说完,作为看着公主长大的她,其实也担心着公主此去是否能照顾好自己,是否有危险,是否能保护好自己?可...以她一个奴婢的身份说出来,大抵是不妥的,她想像一个长辈一样说一些嘱咐的话,但隔着身份,终究尊卑有别。
“嬷嬷不必担心,我会的!”她点头,知道彤绣想说什么,也知道彤绣一辈子谨小慎微,说出的话都得一字一句斟酌,所以这种逾矩的话,彤绣是不敢说的,那么就由她来开口吧!
没过多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在不远处,彤绣嬷嬷和公主似乎有话要说,而红袖和绿绮两个人则静静地等待在马车旁边。
谢绾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双手交叠在一起,轻轻地放在胸前,对着彤绣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节。这个礼节是皇室公主的最高礼节,表示着至高无上的尊敬。
这些年来,她一直把彤绣当作最亲近的家人,而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奴婢。
彤绣慌乱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去搀扶:“公主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实受不起呀!”
“嬷嬷,这是我和母后欠您的,多年以来得您的悉心照料,我和母亲才能好好的!”
彤绣听后眼泪夺眶而出,公主把她当成家人,她又何尝不是把公主当成自己的孩子呢,公主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出身皇室,没有养得刁蛮任性,仗势欺人已是难能可贵,却还能做到宽和待人,严于律己,一言一行皆显大国风范,与已故的皇后娘娘颇为相似。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嬷嬷珍重!”她说完这句话就上了马车,不可在耽误时辰了,今日必须立刻回去,车夫扬起马鞭,马蹄掀起尘埃,向着前方行驶
彤绣望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沉思,想到什么,一阵感慨,皇后娘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若不是因为当年之事......她们又何苦搬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遭这份罪呢,更不会因为得了病无人诊治,就让小公主早早的就没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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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寒剑穿过竹林,直冲面前的马车,马车很精致,非普通人能用,两匹通体黝黑的千里良驹,马车的装饰是皇氏专属的金黄色,一看便知是皇亲贵胄。
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立于马车前,侍卫们立刻齐刷刷的拔出刀剑很快的与之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
这些侍卫虽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数量众多,一个接一个地杀掉会浪费大量时间。为首的黑衣人不想再和这些侍卫纠缠下去,他迅速摆脱了与侍卫们的缠斗,绕过他们来到马车上。他手持利剑,掀开了车帘。然而,车内空无一人,他们竟然被骗了!
为首的黑衣人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但却迅速做出了反应,猛地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同伴们立刻撤退。
这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只见他们身形一闪,仿佛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眨眼间,原本站着黑衣人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空地,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另一处竹林
一匹棕色的骏马迈着稳健的步伐,拉着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上。这条小道并非官方修建的道路,因此路况并不理想,一路颠簸起伏,崎岖不平。
“殿下,正如您所料,那一处官道果然有人行刺!”暗卫墨风,面色凝重地走到马车旁,压低声音向车内的人禀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钦佩。
车内的人平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她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脸上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方,若有所思。
马车继续在小道上颠簸前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马蹄印。
丫鬟绿绮端坐在谢绾右侧,手中捧着一本话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胆怯与好奇:“殿下,您觉得这次刺杀会是谁的手笔呢?”
谢绾不作答,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一旁的红袖则显得有些焦急,迫不及待地抢答道:“还能有谁啊,不就是那宫中的高氏——高贵妃高雯雯嘛!”
谢绾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不一定,高氏虽然身处后宫,但她的手再长,也不能轻易将人安插在我身边。毕竟,我对她而言,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她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去安排一人在一个对她毫无威胁的公主身边。”
“那到底是谁呢?”红袖不禁困惑起来,除了高贵妃,谁还与她们有旧仇?
谢绾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她缓缓开口:“这其中可能存在许多复杂的因素和势力。我们不能仅凭直觉就确定幕后黑手是谁。也许还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切记不可大意。”
她深知,进京之后定会危机四伏,暗潮涌动,自己也会卷入朝廷纷争,不死不休。
红袖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殿下说得有理,都听殿下的。”
绿绮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道:“公主,是否要向陛下禀报此事?”
谢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必。倘若真的是高氏,那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但若是其他人,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总之不论主谋是谁,此次回京,咱们有的是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绿绮和红袖对视一眼,她们明白,这位看似柔弱的公主,实际她的内心是无比的坚韧,仿佛只要有她在,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
只是...越靠近京城她就越觉得心慌,大抵是赶了一天的车,许是舟车劳顿引起的吧!
步入城门,刚一到京城没多久,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那就是公主的马车!”而后就有一个带头的百姓开始朝她们扔东西,紧接着一堆烂瓜果蔬菜铺天盖地的向她们涌来
透过车窗的缝隙,红袖看到外面那些百姓正拿着鸡蛋和蔬菜,拼命地朝她们这里砸过来,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说什么她家公主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甚至还有人吐口水,她气得脸部通红:“岂有此理!”说着就要往外钻,却被眼尖的谢绾一把抓住了。
“去哪儿?”谢绾疑惑的问。
“我要下车去教训他们一顿!”红袖怒目圆睁,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么多手无寸铁的百姓,你敢动手?”谢绾一针见血,松开了红袖。
且不说打不打得过,一旦动手,不就更坐实了她们仗势欺人的恶名吗?
“不许冲动!”谢绾用温柔的口吻命令
“是。”红袖只能讪讪点头,乖乖的坐了回去,公主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只不过还是很生气。
红袖坐下刚平复下心情,马车陡然停住差一点儿谢绾就栽下去了,幸好绿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只不过她还未说什么,红袖就冲出马车,岂有此理!真当她们好欺负了,又是扔鸡蛋,又是拦她们的马车。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她非要教训这刁民一顿不可,大不了事后在被公主惩罚一顿。
“大胆刁民,你可知这是谁的马车!”
那妇人抱着孩子拦在马车前,马车停住,她才重重的跪在地上
见人出来,就哭喊道:“公主殿下,驸马爷不仅占据我们的良田,还将孩他爹给活活打死了,上报官府,可是官府不敢管,所求无门,才斗胆拦公主的马车,求公主恕罪。”说完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驸马爷!?谁的?不会是她的吧!在她不在京城的这些年,她父皇竟为她招了个惹事生非的驸马?当真是好的很呐。
妇人的哭声好不可怜,引的众人都围观上来,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位公主殿下会如何处置这驸马爷,是包庇,还是秉公执法。
掀开车帘,里面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柳眉弯弯,眼眸清澈,琼鼻挺直,朱唇不点而赤,双颊带着淡淡的红晕,肌肤胜雪,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清新淡雅的气息。她身穿一袭白色罗裙,袖口绣着淡黄色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金色腰带,身姿婀娜,气质高雅,令人眼前一亮。
在红袖搀扶之下,谢绾下了马车走到那对母子面前。她看着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轻声说道:“放心,如若真有此事,本宫定会给你们个公道。”
绿绮看一眼公主,立刻心领神会,扶起那头戴白布的妇人,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们殿下说到做到。”
见妇人有所疑虑,谢绾随即向旁边的红袖吩咐道:“先将她们带回公主府,妥善安置,再派人调查一下这件事儿。”
“是!”红袖恭敬地应道,然后示意两个侍卫上前,将那对母子带回公主府。
而谢绾则必须立刻赶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