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家阿合真能干

“阿合，所以他们俩刚才找你是干什么？”

“他们让我扩充后宫。”

“那是好事啊！老合，你想想，一堆漂亮妹妹在你身旁，不好吗？咱也没她们可图谋的东西，你纳几个进来玩玩啊。”冯海涛道。

“对啊，纳几个进来一块玩啊。热闹。”刘老明道。

柳老合忽然不开心了。委屈地看着刘老明，小声问道：“你也同意吗？”

刘老明欣然点头：“同意啊。”

柳老合一撇嘴，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坐到了胡床上，哼哼唧唧半天不说话。妥妥扭捏大姑娘一枚啊。

“这是怎么了？”刘老明走过去，轻轻撩起柳老合耳边的一缕发丝，温柔的问道。

“诩哥……”柳老合抓住刘老明的裙子，把头埋在里面弱弱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啊。”

“那你为什么还……还想让我娶那么多妻子？”

一听到这，刘老明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柳老合是个十分有占有欲的小孩，他喜欢一个人，就不喜欢那个人身边有别人。所以说柳老合就把刘老明也当成了这种人。

明白了原理，哄他自然也很容易。于是她蹲下身，看着柳老合道：“阿合，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开心吗？”

“为什么？不知道……”柳老合不敢看她了。生怕她因为自己不知道原因而生气、不要他。好像那次诩哥丢下他的前一天，他也没答上诩哥的问题。

但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来，有的只是诩哥牵起他的手，轻柔地说：“因为如果阿合有很多老婆，就证明阿合很厉害啊。如果阿合很厉害，我就很开心啊。而且……阿合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啊？”

“嗯。”柳老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露出了满面愁容，“还有一件事。”他咬着唇，好像很难开口。

刘老明看着，爽极了。

柳老合的这张脸，可真是太伟大了。温柔不失阳刚，阳刚不失柔情。这样一副难以启齿、左右为难的表情，当真赛那西施忍痛。

而且……柳老合的身子看起来也很有力气。就那种一股男人味儿，但不失美观儒雅的线条。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和柳老合下山，遇到土匪。柳老合就是一边在马上抱着她、护着她，一边随意地将山匪全部杀了。现在柳老合这样一个战神，还主动贴上来了，她当然得好好利用。

“还有一件什么事？”刘老明问道。

“自我把诩哥接出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上书，说我这样不符合礼法。又说你已是人妻，你这是……不守妇道。”

听完后，刘老明瞬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谁上书上的最热闹？”

“就钟谦悠那老头子。”

只听咔啪一声，刘老明撅断了一根铅笔。只见女人笑得更加和善了：“钟谦悠那个老头子，一个落魄贵族罢了。当年饥荒，他还不是跟在我和延松屁股后边要吃的要钱。现在呢？他倒是发达了，却根本不想着报恩，反倒想着……落井下石，呵呵。谦悠谦悠，谦谦君子，悠悠我心。名字起的挺好，怎么这么恶劣？”

她把笔摔到地上，用脚一下下狠狠地踩在上面。似乎这支笔就是钟谦悠那个老头子的脊梁骨。

“诩哥你别生气了，今天过完，那老头子的名声也该差了。”

刘老明看着柳老合一笑：“可真有你的啊，那张纸，是吧？”

“嗯，嘻嘻。”柳老合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阿合，你有办法吗？”一般来说，男的都喜欢女的给他一些适当的依赖与尊重。

“我想好了。”柳老合一下站起身来，“诩哥，我直接把你娶了。管他呢。反正把你娶了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但说的时候总归会口有些遮拦。”

“阿合真聪明，这么好的办法我都没想到。”

“诩哥这是……同意了？”柳老合不可置信地问道。

“同意了。”

“太好了！”柳老合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想抱抱刘老明，但又怕她嫌恶，便也不敢，只能偷偷瞪着眼睛看着刘老明。

其实刘老明能同意倒不是因为喜欢柳老合。

干过寄人篱下的，大部分都是在亲戚家里。为什么呢？因为只有有血缘关系，你在人家家里待着，才能说个问心无愧（先不提亲戚心境）。

你换个朋友寄生。先不说人家烦不烦你，你是不是问心有愧。就算你老赖了，脸皮比墙厚，那朋友估计也烦死了。

刘老明目前就是这么个状态。她现在在柳老合身边，就是个白吃白喝，也没个身份。别哪天柳老合被群臣喷的受不了了，把她赶走了。

那要是不能白吃白喝了，她还怎么活啊！

要是可以，钟谦悠的那本事，她也想要。可那毕竟是御史大人的独门秘籍，学不了啊！

“阿合，什么时候啊？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过几天。不，等等，等我先，那个叫啥……啊，对，等我先立个后。柏姑娘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不能负了她。”说到这个柏姑娘的时候，柳老合眼睛里是有光的。是那种，看着心中最神圣的事物时，那种憧憬向往的光。

看到这，刘老明强烈的嫉妒心忽然就起来了。缩在宽袖里的手，指甲都要嵌进手里了。倒不是因为柳老合，主要还是因为她这个人的胜负心很强。

“好啊阿合，你这么明白事理，我也是开心。那好吧，你去吧。”刘老明拿出了一把团扇，遮住了半张脸。扇上是牡丹花，带着几只蝴蝶，寓意什么的倒也不重要，主要是好看就行。

“阿合呀，你还记得我是干什么的吗？”

柳老合想了会，笑着道：“诩哥是剑仙！”

听到这个，刘老明心头一紧。冯海涛看着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剑仙，嘻嘻，剑仙。可好啊，圣手医仙？”

她看到冯海涛，更生气了。眉眼一翻，一巴掌结结实实甩在了柳老合脸上。

“哎呦呦，可真疼啊。”冯海涛幸灾乐祸地道。

“你给我闭嘴！你小心点，哪天我灭你的口，你就老实了。”

“那不行啊。咱盘龙观有规矩，不能打同门师哥。你打他没问题，他比你小，只是刘老明比我辈分小，你不能伤我。”

“……”刘老明想到了这个焯蛋的规定，立马气急败坏。她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定下来的规矩防了。不过刘老明的辈分比柳老合大，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影响大体计划。

“你们……在说什么？”柳老合看着两个师哥，很是疑惑。毕竟，那两人，一人是观棋人，一人是下棋人，独柳老合一人是棋子。

刘老明翻了个白眼，右手双指按在了柳老合眉心的识海之前。柳老合瞬间就晕了过去。

随着刘老明发力，柳老合也有了一些幻觉。他想到了一些少年时的事。

那是个月夜，月上屋檐，月华如双。俊朗的少年，一身黑衣，一柄长剑，就站在屋檐之上。另一边一身破衣服，畏畏缩缩的少年，正惊慌地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少年不加感情地问道。

“我睡不着。”柳老合如实答道。

少年面色沉了一会，道：“睡不着也回屋里，盘龙观这地方神奇，夜里恐有危险，过来，我送你下去。”

“师哥你是来干啥的啊？”

“巡夜。等你修炼有了进步，你也能来。”

“师哥，我想陪你。”

少年淡淡一笑，只见剑光一闪，柳老合的鬓发被斩断了，飘飘洒洒地掉落下来。而少年，还站在远处，似乎从未动过。

“等你挡得住我的剑，再来和我巡夜吧。来，我带你下去。”

从那之后，柳老合每天都在专心修炼，只为了和少年一同巡夜。虽然之后他挡得住少年的剑了，但是却永远无法挥出少年那样出神入化的一剑。

“哈哈，你这绝对是天赋型选手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又是一个月夜，少年和他一起坐在屋檐上道。

“嗯……还是没有诩哥厉害。”

少年摇摇头道：“并非是我厉害，拿手来。”

柳老合看着少年，把手搭在了少年手上。过了会，少年道：“你是个凡人，不适合修仙，我已经结丹，自然比你厉害。”

“嗯？”

“行了行了，别自卑了。”少年放肆地笑着，“没听过吗？武仙，纯靠打架和品行成神的，也不少啊。你有天赋，我看好你！”少年真的很俊朗，月光撒在少年的脸上，更显那份天才意气。

忽然，画面乱了，全乱了，声音没了，空气没了，要窒息了。

死水，一点一点蔓延上来，蔓延上来，蔓延上来……一米，两米，三米，四米……水吞没了一切，他死了吗？不，没死。他在黑暗中活了下来。

好黑啊。光呢？光呢？光在哪里？好吧，可能并没有所谓的光明吧。那起码给予我一些温暖吧。温暖呢？温暖在哪里？来了——来了吧？应该……有吧？

柳老合再睁开眼，眼前的少年忽然变成了一个风姿款款的少女。女人一头黑发盘起来，耳后碎发垂落在胸前，引着人向她那一片春光看去。

“阿合，看什么呢？”女人搂住了刘老明的胳膊，柔情似水地，“阿合，阿合，月亮好看吗？”

“好看。”

“嗯，你低下些头，看看我给你包扎的可以吗？”

柳老合低下头，绷带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女人一张风骚妖艳的脸，和诱人的身材，恍神了好久，才看到自己左胳膊上的伤。他这才想起，他是在巡夜时受伤了，请学医的诩哥来给他包扎了。

“行啊，诩哥包的，怎么都行。”这话不经思考，说了出来。

“嗯，就你会说。”刘老明娇羞地摸了摸柳老合的手。她站起身准备下去，柳老合也站起身，可女人却突然摔倒了。柳老合一把扶住了她。

“诩哥小心点。”

刘老明扶住他的胳膊，脸红着道：“谢，谢谢。”

“不客气。”

不料这么一摔，刘老明的肚兜竟然开线了，线忽然崩开，大半布料都耷拉了下来。她惊慌地抓住布料，遮住了上身，然后看向了柳老合：“阿合……师哥一个女孩子，都叫你看光了，你可得，可得，对我负责啊。”

“放心吧师哥！这辈子认定你了！”

“真的吗？”刘老明眼泪汪汪地盯着他。

他心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抱住了刘老明，将她抱到了屋里，抱到了床上。

“阿合？”

“诩……诩哥睡吧，我，我走了。”柳老合说完转身就要走。

“阿合！”

柳老合转过了身。只见床上刘老明用被子遮住了上身，但眼角红红的，眼神迷离动情，发丝微乱，娇滴滴地道：“阿合你也早点睡。还有今天……你说的，我都信。”

柳老合听完之后，就僵硬地离开了。这一个年轻，但风韵犹存的女人，不知给他留下多少印象。至今，那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很多时候做梦，柳老合梦到的也都是那天。

记忆回到再从前，他记得有一次练剑，诩哥在旁边指导。有一个招式，诩哥随手就是一剑，但他却练了这么多遍都没用。

“哈哈哈，看看，好废物啊！哈哈哈，我第一遍就会了。我说柳老合儿，真不行啊，啧啧啧。”

“呜呜呜……诩哥，够伤人的啊。”

但突然，这句话变成了：“没关系，阿合很厉害了。这招我一直不会，阿合再练一练，一定很厉害。”

“谢谢诩哥，诩哥真好。”

还有一句，还是那天那事：“我说你要不算了吧，你这剑练了也没用，练点别的。”

“练什么？”

少年从地上踹起一个长棍子，耍了耍，当真威武，那少年笑着道：“你练枪法吧。枪剑，两种最有代表性的武器。这个剑呢，主要是好看，但上了马并不好用。我是要飞升的，我是要成仙的、会用法力的。

你呢，虽然和我们一起，但说到底，是个凡人。你早晚都是要下山，回到红尘里去的，与其学这些，不如学些有用的。到时候若是逢了乱世，也能上战场，立战功。”

柳老合接过了棍子，练了起来。不好，但起码比他练剑时候好。

“诶诶诶，柳老合儿，过来过来。”少年一把揽住了柳老合，“兄弟啊，你就是再厉害，又生逢其时，也最多是个将军，当不了皇帝，知道为啥吗？”

“为啥？”

少年用棍子敲了敲柳老合的脑袋，贱兮兮地道：“因为……你没脑子啊！武艺超群，治国无方，肯定当不了皇帝啊。要是我，我肯定行！”

柳老合讪笑着：“要是我当了皇帝，我第一会封诩哥你当什么知道吗？”

“帝王师？”

“东厂厂督啊！”

“你他妈的！滚！”少年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就走了。

这段对话则变成了这样：“如果阿合不适合练剑，可以试着练一些别的。可以练一些……适合马上作战的。”

“哦，这样啊。那我以后，如果上了战场，是不是就可以立军功了？”

“是啊。”

“嘿嘿，如果是个乱世，我还能当上皇帝的话，我就……封你做，你猜猜？”

“别卖关子。”

“我就收购全国的青楼，让你当最厉害的牛的青楼老鸨子！”

刘老明：“阿合，有病就治，别憋着。”

无论在哪种记忆里，柳老合那天都被骂了。只是第一种记忆，已经被水冲淡了，淡到不能再淡，已经没有了

还有一回……似乎是，就是柳老合被带到盘龙观的那天。他是被人背回去的，只是记忆朦胧，根本记不清，这段记忆就黑掉了。

现实世界中，刘老明抬开了手。

“这就好了？”

“好了。”

“哎呦呦，真不愧是神医啊。”

“不是你是有病吗？”

“有啊，腰间盘突出。”

“你个*玩意，你****************”

忽然，柳老合睁眼了。刘老明立马温柔地蹲到了柳老合身前，问道：“阿合，你还记得师哥是干什么的吗？”

柳老合不假思索地答道：“师哥是盖世神医！”

“嗯。”刘老明轻柔地摸了摸柳老合的脸，“那你还记得，师哥最喜欢的乐器是什么吗？”

“是……是，笛，笛子。”

刘老明脸色沉了沉：“阿合，你是不是记混了。再想想，再想想。师哥最喜欢的乐器是什么？”

“是琵琶！”

“嗯。”刘老明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阿合，我先走了。还有，你这一身布衣，也很好看。”

“诶，师哥等等我！”冯海涛瞬间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