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放生的大笑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笑声之中充满了心酸和无奈。
瞧着石战这幅表情，石青有些不忍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少将军，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悲观。
周寿既然没有杀了咱们，那就说明，咱们在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只要咱们利用好这点，未必不能在这场旋涡中，为石家的将来争取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石青的这番话总算是点醒了石战。
“对啊，我爹虽然没有希望了，可石家还有希望的。
我总要做些什么，让石家的血脉可以留下来才行。”
他转头看向石青道。
“你先前说了那么多有关周寿的事情，那你可有什么计划，让石家不在这场旋涡中彻底被毁掉。”
石青点了点头道。
“我既然敢跟少将军你说这些，自然是已经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计划。
只不过，咱们真的这么做了，那以后可就彻底要跟将军他们划清界限了。”
石战略显疲惫的摇了摇头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见他都这么说了，石青也不再犹豫，直接将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就算直接投靠周寿，周寿也未必会收留咱们。
可要是咱们能送他一份大礼，他看在礼物的份上，还是有很大概率，愿意帮咱们一把的。”
石战苦笑着说道。
“送礼？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周寿随便打赏一个下人就是几十两银子，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缺钱吗！
再者说了，咱们俩现在身无分文，去哪弄送礼的钱！”
可石青却是摇了摇头道。
“少将军你误会了，我说的大礼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宣府和大同一线的布防图。”
听到布防图这三个字，石战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石青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宣府和大同一线的布防图当做礼物送给周寿？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一旦布防图到了周寿的手里，那整个宣府大同一线的防御工事，在周寿的眼里将会形同虚设。
他若是想要带人偷袭我爹他们，只需要很少的兵马，甚至不需要惊动任何人，就能直接命中要害。
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等于直接将我爹的身家性命都卖给他了。”
石青自然也是知道布防图意味着什么的，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道。
“少将军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道，可你想想看，现如今除了布防图，还有什么是能让周寿提起兴趣的。”
“再者说了，布防图只是用来防范蒙古人的。
一旦你爹竖起反旗，投靠蒙古人，这布防图也就没什么用了。
即便到了周寿的手里，也将很快失去他该有的作用。
将布防图交给周寿，只是咱们向他纳的一个投名状而已，对以后的局势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石战有些不解的看向石青道。
“既然如此，周寿又凭什么接纳咱们。”
“这你就不懂了。
布防图虽然暂时没用，可并不代表以后没用。
假如，将来你爹真的和蒙古人入关进攻京城，那时只要周寿等人从背后出手，将会很容易的攻破宣府大同一线的防御。
可以让周寿他们以最小的代价，完成对你爹他们的联军前后包夹。”
石战脸色有些难看的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以出卖我爹他们作为代价！”
“可少将军你要明白，只有这么做，周寿才可能看在布防图的份上，在关键时候保下石家的其他人。
你要明白，若是不这么做，一旦你爹他们失败了，整个石家人，必然是要跟着他陪葬的。
你也不想你娘和其他族人，因为你爹的失败，最总被朝廷一个不剩的全都杀了吧！”
犹豫了好一会，石战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难道除了布防图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石青摇头道。
“想要保住石家，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石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前所有未有的两难之中，一方面是自己亲爹，一方面是石家的其他族人，不管抛弃谁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老天，谁能来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啊！”
相比石战的犹豫和纠结，石青这个旁系出身的人，心里反倒是冷静的多。
石亨的确是将石家带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可也正因为他的野心膨胀，让石家跟着他背上了株连九族的罪名。
他也是有爹娘的有兄弟姐妹，只要有希望救他们一命，别说出卖石亨了，就算是用他自己的性命去换，他也是愿意的。
至于说，石亨万一成功了，他们石家是否会比现在的地位更加的显赫，他是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
因为，他自打知道了周寿的底细，就已经认定了，石亨绝对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最终不管石战是否同意这么做，他最后都是要将布防图贡献出来的。
这并不是他自私自利，而是作为弟弟妹妹们的兄长，作为父母的儿子应当肩负起来的责任。
经过将近一刻钟的思索，石战最终还是被石青给说服了，决定用布防图作为礼物，给石家的其他人换取一丝生的希望。
他缓缓起身，背对着石青道。
“石青，其实我知道，就算我不肯这么做，你最终还是会将布防图交给周寿的，我不怪你，换做我处在你的位置，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走吧，咱们一起去和周寿做这个交易。”
石青听到这话后，眼中泛着泪光，噗通一声就给石战跪了下去。
“少将军，对不起！”
石战只是叹息了一声道。
“起来吧，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这本就是我爹闯出来的祸事，本就应该由我这个少将军来背负起这个责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现在可能弄不清形式，以至于错过唯一能保住石家的机会。
如果周寿真的肯答应帮助石家，我还要感谢你呢。”
石青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石战打断。
“好了，其他的话你也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
石家是石家，我爹是我爹，并不能混为一谈，孰轻孰重我还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