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精钢的价格几乎是和黄金对等的，若非特别特别有钱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用得起精钢打造的武器。
贵族家庭出身的人况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在古代完全就是消耗品的士兵了。
除了某些皇帝之外，很少有皇帝愿意在士兵的身上投入太多的钱，就算国库里的存银足够给士兵更换更好的装备，也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或许除了周寿这种对每个属下都十分珍惜的人才有可能不惜花费重金帮他们打造这么贵重的铠甲。
其实冯毅刚刚计算的全身甲的价格，还是有些偏低了。
要知道这么一套铠甲除去内部的皮革内衬和附带的其他小零件，整套盔甲差不多重三十多斤。
而一把精良的战刀重量只有五六斤，也就是说打造这么一套铠甲的精钢完全可以用来打造五六把精钢战刀，可以武装五个士兵。
一个穿了全身甲的士兵就算再厉害，也不太可能同时对付的了五六个士兵，可一把战刀才多少钱，一套这种精钢铠甲又多少钱，单从性价比上来说，用这么好的料子去打造一套铠甲，绝对是十分不划算的。
要不是脑子有坑的人绝对不会去做这种明显亏本的买卖。
其实要不是周寿目前手底下只有这一百多个正规军的名额，他也不舍得用这么贵的材料给他们打造铠甲。
毕竟一套就三百多两银子，一百多套，那可就是四五万两银子了，他现在是有钱了，可也还没有钱到可以不把几万两银子当回事的地步。
之所以他明知道这么做很不划算，可他依旧这么做了，主要还是因为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以及自家蜂窝煤生意的安全，他除了花大价钱来提升手下的战斗力之外，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此时冯毅反应过来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表情道。
“大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军队才能配得起这么贵重的铠甲，要是有机会能不能 让小人也见识一下，他们穿上这种铠甲之后的英姿。”
周寿听到这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的意思是想看看这种铠甲的作战能力到底如何，然后找出不足以后加以改正呢，还是单纯闲的无聊，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冯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两种原因都有一些吧。
您也知道军器监目前只是在帮着做一些边角料的工作，真正的核心部分全都转移到了您的工坊那边。
属下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无聊，没什么事可做。”
周寿闻言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道。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种铠甲不管是穿戴还是后续的保养甚至是作战时需要注意的各种情况，那些新兵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彻底掌握。
必须要有一个对这种铠甲各种性能十分了解的人帮他们慢慢熟悉才行。
既然你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做，那就先跟着我，一边指导那些士兵熟悉铠甲，一边研究一下后续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进一步的改良吧。”
冯毅闻言顿时乐开了花。
“多谢大人给属下这个机会，属下保证不会让大人您失望，保证让士兵们尽快熟悉这种铠甲的使用方法！”
“既然如此，那你就找些人将这些铠甲全都打包好后亲自送到城外的余家庄去吧。”
“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做什么。”
冯毅得到命令之后就屁颠屁颠的去忙活了。
周寿看他这个模样，心中忍不住的惋惜道。
“你小子还以为这是一件什么美差，殊不知你这次很有可能是掉进了一个大坑里了。”
处理完铠甲的事情，周寿就直接回了家。
此时东厂向雨田在宫中畏罪自杀的事情已经传得街头巷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向雨田这个堂堂东厂厂公为什么会突然在宫中自杀，可沈炼却是十分的清楚，毕竟整件事他可都是全程参与其中的。
但越是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反倒对周寿那深不可测的能量感到畏惧。
他一听到消息就早早的跑到了余家等他。
刚一见面他就直接将周寿给拉到了一旁问道。
“向雨田自杀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周寿表情淡定的道。
“他就是当着面我的面自杀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可沈炼接下里的话却是让周寿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跌入了谷底。
“那你知不知道，就在这个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陛下就派锦衣卫的人将东厂给封了，想要将东厂那几个管事头头全都抓起来。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东厂的那些人似乎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几个档头竟然一个都不在东厂。
我和指挥使卢大人等人，询问了他们的手下后我们才知道，就在我们赶到的几刻钟之前，东厂的几个档头好似突然接到了什么命令，什么话都没交代，就直接带着自己最忠心的一部分手下，火速的出了城！”
听到这话，周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因为这就意味着，向雨田虽然死了，可几个档头一天没被抓住，那东厂就等于还在。
他先前很忌惮东厂，其实忌惮的并非向雨田这个人，而是整个东厂所掌握的那种可以随意抓捕审讯任何人的特殊权利。
但这种权利并非集中在向雨田这个厂公的身上，而是同时掌握在他和几个档头的手中。
换句话说，东厂真正的核心权利和秘密其实都掌握在厂公和几个档头的身上。
所及，即使向雨田这个厂公死了，可只要几个档头还活着，那他们依旧有足够的能量可以去对付那些有秘密掌握在他们手中的人。
先前向雨田还活着的时候，他手下的几个档头因为上面有人压着，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利用手中掌握的那些秘密来帮自己做事。
可现在他们已经被朱祁钰给抛弃了，那他们为了保命，自然是会无所不用其极。
要是朝廷真把他们给逼急了，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如果是周寿手中的账本是一把悬在朝中大臣头顶的利剑，那此时已经逃走的几个东厂档头则不吝于一把已经开了保险的加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