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家，再见厉飞雨

三月之后，升仙大会！

如今和韩立相约之期已近，张铁满心欢喜地准备和韩立汇合。

毕竟是韩立将掌天瓶借给他，方才有当前景象。

“不过，七玄门之前，还是回家一趟，也算了却原身心愿。”

霜雪舟之速度极快，三日便抵达了。

山风呼啸，卷起张铁的衣袂。

张铁记得，他家门前有两棵树。

一颗是槐树，另一棵也是槐树。

可当真靠近了，张铁却有些犹豫，

仙凡有别。

这四个字如同千斤重担。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流转的灵力与这凡尘俗世格格不入。

若是贸然现身，只怕会给家人带来灾祸。

槐树仍在，庭院却已经翻修得十分华丽，还有不少佣人忙前忙后。

张家已经成了大家族！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张铁，那一日张铁一喝震退野狼帮，救了整个七玄门，门主王绝楚为了报答，对张父张母尤为恭敬。

这一来二去，见风使舵的人多了，张家自然而然的成了大族。

而且这犄角旮旯里，但凡是姓张的都攀上了亲戚，家家户户都供奉着张铁画像，对其敬若神明。

“吱呀！”

院门被推开，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出来。

张铁瞳孔一缩，那是“他”的父亲。

记忆中挺拔的身姿如今已经微微佝偻，两鬓斑白，脸上爬满了皱纹。

父亲穿着华丽的衣裳，手里却提着个简陋的竹篮，里面装着些青菜。

他慢悠悠地走到院角的鸡舍前，撒了一把谷子。

几只母鸡扑棱着翅膀围了上来，啄食着地上的谷粒。

“老爷，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您老赶快歇着吧。”

“呵呵，以前，我家铁子就喜欢逗这些小家伙。”

张铁的喉咙发紧，眼泪竟然无声无息从眼眶中钻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也会哭？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喂鸡的。

那时候他总是跟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宽厚的背影，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

“老头子，饭好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张铁浑身一震。

母亲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她的腿似乎比两年前更不利索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就来，铁子的房间收拾好没有？”

“终有一天，铁子是要回家的，你这婆娘，可别偷懒。”

父亲应了一声，又撒了一把谷子，这才慢悠悠地进屋，几个佣人方才端着好酒好菜进去。

是呀，总要回家的。

趁着无人，张铁转身来到卧室。

母亲平日里最爱喝糖水，虽然富裕了，可这长久养成的习惯，却是怎么也改不掉。

他取出一枚丹药，碾碎后撒入水壶之中，这丹药虽不能延年益寿，却也能强身健体，至少能缓解腿疾。

入夜。

“铁儿……”

月光下，母亲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笑意，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张铁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一夜，他守在父母窗外，直到天明。

次日，张铁不留痕迹地留下了一些有帮助又不至于引来灾祸的小玩意。

离开前，他村口看到了自家小妹。

小妹已经长大，越发的水灵，正和村中的村姑闲聊。

“听说你大哥去修仙了？”

小妹笑得可开心了，随即说道：“是啊，我大哥可是仙人，最厉害的仙人！”

“修仙之人哪还顾得上凡尘俗世。”

其中一个村妇叹道：“我听说修仙的人都是薄情寡义之人，传说镇里面有个去修仙的，几十年都没回来过。”

“不会的！”

小妹突然提高了声音。

“大哥最疼我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张铁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看着小妹倔强的表情，想起小时候她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大哥”，真是个跟屁虫！

那天晚上，他偷偷在小妹家门口放了一枚玉佩。

那是他在黄枫谷打造的护身符，可以保平安。

虽然难舍，但张铁还是决定离开。

他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最后看了一眼家的方向。

“铁儿……真是奇怪，总感觉铁儿回来过。”

母亲拄着拐杖，正慢慢向这边走来。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显然没有看到隐身状态的张铁。

“铁儿啊。”

母亲对着空气说道：“娘知道你在外面不容易。你要好好的，不用惦记家里……”

山风吹起张铁的衣袂。

也吹散了他最后的眷恋。

仙路漫漫，此去经年。

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诀。

但求仙问道，本就是一条孤独的路。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收拾好心情，张铁驱使着霜雪舟赶往七玄门，自从回了一趟家，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仿佛通透了一般，精神也仿佛得到了新生。

或许这就是原身和自己无声的和解吧。

心念通达！

越国，镜州，彩霞山，七玄门！

七玄门的建筑比以往更加辉煌了些，来来往往的弟子，脸上都带着骄傲的神情，身在七玄门，是他们的荣耀。

“哦，厉飞雨，过得不错嘛。”

远远地，张铁见厉飞雨一脸严肃地训斥着护法模样的手下，那人汗水淋漓，趴在根本不敢说话，最后被厉飞雨一脚踢飞了七八米。

两年前，王绝楚在韩立的医治下，伤势好了大半，可毕竟被马副门主捅了腰子，加上年岁也不小了，管理门派越发的力不从心。

厉飞雨和韩立以及张铁关系很好，王绝楚自然清楚其中厉害，有意栽培厉飞雨，将其提拔为副门主，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待到教训完手下，厉飞雨心神疲惫地回到神手谷。

每当他心情不畅的时候，他都喜欢到这里来，安静，有着许多回忆。

“哟，出息了，厉副门主。”

“谁！”

原本靠在木椅上休息的厉飞雨，听见有人出声，猛然起身，做出防备姿态，此人竟然能无声无息靠近他周围，绝对是高手！

半晌，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难不成！

“铁哥，是你！”

厉飞雨转身之后，见到张铁，激动地扑上来一个熊抱，张铁也颇有感慨，狠狠地锤了他一拳。

“你妹，我的……手……脱臼了，嘶！”

“抱歉，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我这就给你接上。”

张铁也是太激动，旧友重逢，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吗？

“尼玛，我脱臼的是左手，你又给我右手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