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蛙，你又不是，老学我说话干啥？”屋内黑影朝我这边晃悠过来。不知咋的，这黑影看着虚虚幻幻的，好似两个影子叠一块儿，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果然是你。咋样，东西都卖出去没？”我开口问道。
“唉，现在人精得很呐。就瞄一眼，就瞧出我卖的是死虫。毕竟肯买这玩意儿的，肯定都是行家，不懂行的压根儿不会凑这热闹。”李松鹤边说边无奈摇头，满脸都是沮丧。
“那这么说来，是碰到玉真山的传人啦？”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赶忙追问。
“算是吧。不过他说自己对符箓不太懂，得找同门问问，回头再联系我。”李松鹤解释道。
“你可别大意，别是遇上骗子喽。定金收了没？”我满心怀疑，忍不住提醒他。
“我哪能那么傻？就给了他一半幼虫。我用灵犀看过他的‘气’，他绝对跑不了。要是真能找到玉真山的传人，这一半幼虫花得也值了。”李松鹤一脸笃定，老神在在地说道。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那些东西对我也没啥用。”我随口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讲。那好歹是眼蚕的幼虫，喂养妖灵或者制药都挺不错的，只是咱暂时用不上罢了。”李松鹤立刻反驳。
“好吧，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就是挺纳闷，这儿都用月泉水换东西，这月泉水到底是啥稀罕物件？”在修行这事上，我完全是个门外汉，只能向李松鹤求解。
“这事儿还真不太好说。大概就类似于内丹术里讲的‘玉液’，也叫‘长生酒’。人运转周天的时候，精元往上，真气往下，两者交汇的地方会蒸腾出一种液体，那可是大补的好东西。”李松鹤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憋出这番解释。
“你说得太玄乎啦，讲点我能听懂的。”我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抓耳挠腮。
“这么说吧，就好比口水，但可不是普通的口水哟。”李松鹤说道。
“口水？又什么稀奇的，难不成是王维诗里的口水？”我打趣道。
“王维哪会写这玩意儿？这是吕祖诗里提到的，‘口为玉齿太和宫，漱咽灵液灾不干，体生光华炁香兰，却灭百邪玉炼颜’，说的就是它。”李松鹤一本正经地解释。
“口水咋给别人用啊？”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口水到处都是，咋就这么值钱。
“你知道燕窝不？”李松鹤没直接回答，反倒问我。
“你该不会想说，把口水弄成燕窝那样吧？”提到燕窝，我心里稍微能接受点，不然光想着收集口水去换东西，就觉得特别扭。
“我可没这意思，人的口水咋可能变成燕窝？你说的那是‘痰’。”李松鹤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月泉水到底是啥？”我追问道。
“天人合一你懂不？我刚拿人体打比方，是为了让你好理解。实际上，月泉水是找到天地精元与灵气交汇之处，凝聚出来的液体。这交汇的时机可有讲究了，可能是昼夜交替，也可能是晴雨转换。总之，没特殊办法，根本收集不到。”李松鹤耐心解释着。
“晴雨转换是指彩虹？可彩虹也没法收集呀。还有这昼夜交替，这咋理解？”我边琢磨边嘟囔。
“还是你想象力不够。天上雷电，看得见摸不着，以前还有人觉得这期是神灵降下的判罚。但有个先贤却用玻璃瓶收集了雷电，就是那个被称作‘抓住雷电的男人’——本杰明。从那以后，雷电就被剥开了神秘地面纱，不是独属于神明的事物。”李松鹤举例说道。
“天地沟通？这么说雷电就是月泉水？”我眼睛一亮，好像抓到点门道。
“算一种吧，而且方法大家都知道，可关键是谁能受得了这东西啊？”李松鹤无奈道。
“要是天地沟通，那雨水不也是从天上到地下的？这和月泉水有关系没？”我接着问。
“你思路有点对路了，但雨水不够稀罕纯净，达不到月泉水的标准。”李松鹤摇摇头。
“那我实在想不出来了。”我丧气地摇头。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就是月泉水的答案。阳性生灵大多靠阳光生长，可阴性灵物受不了阳光直射，就会吸收月光修炼。所以，月光精华对它们才是最重要的。”李松鹤接着讲。
“收集月光？咋收集？用啥收集？”我听得脑袋发懵，忍不住捂头思索。
“这就得你自己琢磨了。每个人方法不同，这也算是你成为灵师的入门课。要是不能从万物生灵的角度来思考，那你可当不了灵师。要知道，灵师可不能总站在人的角度，高高在上地看世界。”李松鹤语气一变，听着像是他体内那只妖在说话。
“好吧，我再好好想想。”我点点头，嘴上应着，可一转眼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我看你这‘精神头’不太对劲儿啊，是不是遇到啥刺激啦？”李松鹤突然盯着我，满脸狐疑。
“没有吧，我一直挺正常的呀。”我被问得莫名其妙，满心疑惑地回答。
“不对，我看你身形不稳，这是‘精元’受损的表现。而且我感觉你的‘神念’也飘忽不定……你该不会破身了吧？”李松鹤好奇地打量我。
“我在这鬼地方咋可能破身？用左手还是用右手？”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我还以为你和张鹿岑有啥进展了呢。”李松鹤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让人拿走了心头血和肝上神，又不是啥大事。”我如实说道。
“啊？张鹿岑这么厉害，一下子要这么多？小伙子，你挺有花样啊。”李松鹤调侃道。
“这跟张鹿岑没关系，是另外俩店老板。”我赶忙澄清。
“那还不如给张鹿岑呢。快说说，你拿心头血和肝上神换啥好东西了？”李松鹤搓着手急切问道。
“就换了一个朱枣和一个消息。”我说道。
“朱枣？快拿出来瞅瞅。那东西换了可不亏。”李松鹤兴致勃勃地说。
“你这算安慰我呢？听着我心里更郁闷了。这朱枣真有那么值钱？”
“‘玉泉金浆，交梨火枣，此则腾飞之药，不比于金丹也。’这里面随便一样都是仙品。这朱枣和火枣是一类，就是年份有差别。”李松鹤引经据典道。
“大哥，咱能不能现实点，咋还修仙呢？”我哭笑不得地说。
“这还不算修仙？这么讲吧，这些东西对强身健体可有好处了。别这么抠搜，快拿出来让我看看？”李松鹤不依不饶。
“早被张鹿岑拿走了。”我无奈道。
“什么？你就这么送人了？要是我可舍不得。还是你大方啊，以后得叫你‘李总’了。”李松鹤酸溜溜地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