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与周先生坦明身份

李凡认认真真地看着对面的周先生，脸上满是真诚。

“这，这......这是不是太破费了些？”周先生的脸上有犹豫和挣扎，他目前只在义塾教书。

说实话，义塾的月钱并不多，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甚至很多时候只是刚刚温饱，这对于大梁许多百姓来说都已经是极难实现的程度。

所以周先生也是时常在满足与不满足之间摇摆，最终还是觉得自己这样便足够了，毕竟大梁比起他需要银两的人不在少数，他暂且饿不死就够了。

能够多一些钱，他都觉得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尽管那只是有的孩子有时无法回家的借住费和吃饭钱。

虽说多不了多少，但是却在很大程度上仍然被周先生定义为外快，定义为不义之财......

“有何不妥？先生尽管放心，银两方便在下是绝对不会少的，一定会以最高的行情来报，就一天两个时辰，一两银子，如何？”

这价格明显已经很高了，毕竟对于义塾的先生来说，可能一个月也就几两的银子，而李凡却能够直接报出两个时辰一两的银子。

这么多银两，他就算是你不在义塾干了也能够赚取在义塾很多时日都无法赚取到的钱财。

“如此多？不可不可！这怎么能行！这跟老夫打劫你们有何区别！不妥不妥，甚是不妥，其实二凡的天赋很好，只要来义塾便好了，老夫教他，无论是在义塾还是不在义塾，所教授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老夫肯定是值不了那么多银两的！这实在是折煞老夫了！”周先生有点控制不住地擦起了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汗。

若是不仔细想还好，但是只要一仔细想他就觉得后怕，若是这样给二凡授课下去，真不知道要赚多少银两，若是每天都要进行授课，那便是每天都有一两，哪怕是再多些时辰他也是很愿意的。

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是三十两左右了，这都可以抵得上他近乎半年的月钱了！

这实在是恐怖如斯啊！他是万万不敢如此作为的！

他的时间和精力才值多少钱，这简直是被抬了不知道多少倍价格，况且这么高的银两，他们也能够付得起吗？

若是为了付这些银两导致了这两个孩子走上不义之途那便真是他的过错了！

他定是不能容许那样的情况发生的！

不过，周先生还没来得及继续自我贬低，李凡就摇了摇头，“周先生此言差矣，若不是您，二凡说不定就要被埋没了才能，恕在下直言，在下一直都不觉得练气就比练体强！”

“但是当今习俗，皆是这个认知，老实说，在下也是见识过二凡练体之后的实力的，着实比起练气要经验不少，甚至同级相比，练体更上一层！”

李凡直接望着周先生，主动将这话说了出来，眼神中满是真挚，没有任何套话和欺骗的嫌疑。

周先生闻言，原先还打算说的话瞬间顿在了口中，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少年如此跟他说。

孩子们大多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明确的规划和分析，因为他们的经历和经验暂时不足以帮助他们有明确的规划和分析。

所以能够听到一个才这么大点的少年跟他以如此成熟的口吻和态度这么说时，他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好孩子，好孩子啊！老夫可以去同二凡授课，但银两老夫不能接受！若是要给银两，那老夫大可不去了，你们能有心，租用马车来接送老夫老夫就觉得已经足够。”

“这样吧！你们就负责租用一下马车马夫，若是二凡愿意来义塾上课是最好的，若是实在不行，老夫过去也可！但是银两一事，不准再提了！”

“二凡也是老夫的得意门生，老夫怎么会让自己的得意门生为难呢？这也是老夫在世间唯一能够再为大梁做的事了！”

“想必等二凡长大，就可能与世间的不公和偏见说一声不了！这是需要长时间不止一代的努力，老夫想，若是可以，二凡便是老夫觉得有希望的那个人！”

周先生说着，眼眶却是不由自主地泛红，想当初他也是个有抱负，有思想的人，但是年岁渐渐增长，便也只能将这些埋在心底。

但是他的内心，不曾变过，只是今日才说出来罢了。

李凡见状，恭恭敬敬地颔了颔首，周先生确实还是很值得人尊敬的，起码就周先生的为人看来，此人确实很好。

能够保持住当初那份初心其实才是最难能可贵，只是大多数人在花花世界中终于还是迷了眼，丢弃了之前的那份初心。

因为保守着初心在很大程度上便是意味着清贫一生，周先生便是那样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能够对之前从未见过的二凡如此之好，甚至还伸出如此援手。

哪怕是他愿意出银两请他授课他都会觉得不妥而不接受。

可人家不接受的只是银两，不是帮忙的请求啊！这种难能可贵的精神着实是让人没有其他话可讲！

“如何？若是考虑好了老夫便可以接受，不过就是需要答应老夫的请求，若是不能答应，那老夫则实在是无能为力......”

周先生对自己的要求还是严格的，就他刚刚说的方面定是不能违背他的底线的。

他虽然也盼望着能够多赚些银两，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不认为这银两是他能够赚取的。

主要还是内心深处不允许自己赚学生的银两。

“竟如此，那便多谢先生了！先生大义，但银两不收我们也过意不去，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之事，先生大可跟在下说说，若是在下有能力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凡见对方心意已决，知道自己说其他的肯定没用，比起给银两，他想了想，确实对这样清廉的老先生不公平。

比起给这些，他倒是不如直接给人家带点鸡鸭鱼肉过来，多带点蔬菜瓜果这些实用之物也算是另一种给点报酬的方式了。

当然，这些他并不会说出来，自己在心中想想，知道他要这么做便好，之后再一一实现便是。

听到自家哥哥说的话，二凡在旁边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哥哥，他知道，哥哥果然还是很在乎他的！

甚至为了怕他太累，还直接请先生到家中教导他，听说这可是只有富贵大家才可以做到的事情！他李二凡居然也能够有这种待遇！

当然，周先生也很好，哥哥说给银两周先生都不要，周先生是个好先生，愿意不要银两那便是免费教导他了！

二凡眼眸有些湿润，这世间对他还是好的！有这样的哥哥，还有这样的先生！他李二凡真是天下最幸福的小孩了！

李二凡虽然不懂很多东西，但是此时此刻，他懂了，这是两个在乎他的人在为他商量他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李凡的亲弟弟，但是这么久下来，他早已经将李凡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想必李凡也是的，早便将他当成了亲弟弟，永远不会丢掉的亲弟弟！

而周先生处，他见李凡如此言语，终究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若是老夫真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到时候还需要你们多多费心了啊！”

这话，只有周先生自己知道，他是没有当真的，两个孩子罢了，能够帮上什么忙？

再说，他帮助人家也不是指望着人家之后来反哺回馈他。

他无儿无女，与老伴相依为命，日子倒是也快活得很，他自认为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更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只盼望着能够好好度过余下的生活便足够了。

其他的都不怎么重要，除生死外，现在对他来说着实是无大事了。

听见自家老伴这么说，妇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看着，她和周先生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数载，承受了许多风言风语，对于他们而言，这些早便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更不是什么能够影响他们心情的东西！

对于他们而言，现在最大的愿望或许就是能够珍惜彼此，同时，认识些小友，能够帮助一个便算是一个了。

“那，今日，小郎君你便要带着二凡回去了吗？夜色已晚，你们要不就在这歇下吧？还有屋子，我们收拾一番便好，小郎君你可用了晚膳？”

老妇人见状，还是如此问道，若是需要，她便可以现在就去收拾。

“不必了，多谢师娘好意，二凡唤二位一句师傅、师娘，那二位便也是在下的师傅、师娘，还请二位不要觉得在下唐突。”

李凡还是为自己解释了一番，但是事实确实也是如同他所料，这两人果真不会跟晚辈计较些什么，他们为人很是和善。

说实话，在大梁还是蛮少见的，哪怕是李凡另一世记忆中也没有如此和善之人，但是这样的人确实有，只是遇见需要运气。

这便算是贵人了，是二凡的贵人，自然便也算得上是他李凡的贵人。

“那夜色已晚，你们若是要回去，可远啊？”

周先生也不免担忧问道。

虽然是两个少年，但毕竟在他看来还是两个小少年，真没有必要急在这一时半会。

李凡微微一笑，还是摇了摇头，“真的不必了，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是天玄堂的弟子，幸得真人赏识，暂且封了个亲传弟子，有宅院的。”

“所以这也是在下想要将二凡接过去的原因，想必周先生也清楚，二凡练体，而我练气，我们二人结合，或许会更好。”

“只不过二凡现在还年岁尚小，我个做哥哥实在是不忍心二凡小小年纪便要懂得太多，在下只希望，二凡能够跟着先生尽量学些本事，其他的不多做要求，就是希望二凡万一在遇到危险时，多少能够有点自保的能力。”

李凡说到这里，明显想到了什么，只是接下来他肯定不能当着二凡的面说了。

有关二凡的身世，这里边实在是疑点重重，若是不仔细查个清楚，他担心二凡会遇到危险。

虽说那些事情大都是有关二凡的父母，查不到二凡的父母便意味着肯定是有很大的隐情的，作为那二者孩子的二凡，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呢？

这一个月他是没有办法才将二凡托付给了周先生，然后拜托了一下天机阁的师傅暗中照拂了一些才没出什么事。

但若是想要更安全，他还是觉得需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毕竟自己看着，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救，最关键的是，不会给其他无辜的人添加麻烦。

这只是他和二凡的事，二凡是他捡到的，那二凡的事情便是他的事情，从他捡到二凡开始他便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弟弟好好养大。

若是日后他这弟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便留在他的身边，若是实在是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也绝对不会强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对于无论是他还是二凡而言都是迟早需要经历的事情。

那么需要面对的危险也是一样的无法预估，他能够做的便是尽量帮助二凡，一边修炼到自己的自身实力更强，一边则是看看能不能帮助二凡找到他的亲生父母。

若是能够找到，也要知道人家到底是故意不要二凡将他丢弃，还是说，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实在是没办法了，但是其实还是很爱二凡的。

其中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也都不是很能够接受，毕竟二凡若是被人抛弃的，那得多伤心啊！

但若是人家是有难处就抛弃了二凡，那之后他与二凡又该如何和二凡的父母相处呢？

之前的李凡一直未曾思考过这些问题，但是此时稍微思考起来他便能感觉到，自己还是太嫩了。

好在现在一切还没有发生，那便只能一边提升实力，一边把握好机会，总之，他绝对不会让二凡出事！他相信，他和二凡一定会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