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剑气入微，你是天才啊

丹鼎峰。

大殿内，丹火摇曳，映照出五道肃穆身影。

左一、左二，乃是两名负责调节丹炉火候，控制文武火交替的控火师。

右一、右二、则是负责提炼药材药液的提炼师与维持炼丹环境安全，免受外界干扰的护法。

四人皆是金丹真人。

至于端坐上首的则是丹鼎真人，此刻的他眉宇间凝着一丝焦躁。

“十人淘汰，竟无一人堪用！”他沉声道，“若这两人再不成……”

“那么我只好一心二用，一边调配灵药份额，一边炼制丹药了。”

丹鼎真人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下方两人，缓缓开口：

“灵药调配，首重‘无损取药’。一株灵药，根、茎、叶、须，药性各异，取法不同。若手法粗劣，轻则药力流失，重则灵药枯死。”

他袖袍一挥，两株灵药飞出，分别落在两名弟子手中。

“你们二人，各取一处药力，不得失误。”

“陈青，取叶！从三叶灵参上取一片叶，药力保留九成以上算合格。”

陈青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取出一柄“玉刀”。

他初入宗门时，曾在药田照料灵药三年，自认手法娴熟。

“叶片取药，当以斜切之法，沿叶脉45度下刀……”

他回忆着《百草经》的记载，小心翼翼地将刀刃贴近叶片。

然而，就在他即将下刀时——

“啪！”

叶片竟在他指尖微微一颤，叶脉处渗出一丝灵液！

“糟了！”

陈青心头一跳，连忙收刀，但叶片边缘已经微微卷曲，药力逸散。

丹鼎真人顿时皱眉，道：“叶片取药，需以神识锁定药力流动，你这一刀，切断了主脉，药力流失三成。失败！”

陈青脸色煞白，低头退下。

丹鼎真人微微摇头，见惯了失败场面。

“沈霜，取须！从三叶灵参的龙须根中截取一寸，不得损伤主根灵脉。”

沈霜是前来考核的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已达筑基后期。

她是出了名的谨慎之人，平日调配灵药时连呼吸都要刻意放轻。

她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寒玉刃”，指尖在刃口轻轻一抹，确认锋利程度。

“龙须根细如发丝，需以‘抽丝剥茧’之法……”

她闭目凝神，左手虚按在灵药上方三寸处，一缕神识如游丝般细细描摹着龙须根的走向。

三息后，她忽然睁眼，寒玉刃斜斜一挑——

“唰！”

一段晶莹剔透的龙须根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如镜。

“成了！”旁观之人瞳孔微微放大。

众人的话音未落，那截断掉的龙须根突然“嗤”地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更可怕的是，主根上的其他龙须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

“怎么可能？！”沈霜脸色煞白，寒玉刃当啷落地。

丹鼎真人袖袍一卷，一道青光打入灵药根部，勉强止住枯萎之势。

他拾起那段消失的龙须根残留，指尖捻了捻，摇头道：

“不是每一株三叶灵参都生长在药园，你可知这株灵参生长在地灵渊的‘阴阳交汇’之地？龙须根看似属木，实则暗藏一缕阴煞之气。你用纯阴的寒玉刃切割，又用至阴的石乳温养，阴上加阴，生生逼散了它的木灵本源！”

沈霜踉跄后退，喃喃道：“可《灵药图鉴》明明记载龙须根畏阳火……”

“书是死的，药是活的！你的火候还是尚浅！”丹鼎真人摇头道，“你只知照本宣科，却不懂‘察灵辨性’才是药师根本！回去把《地脉药性考》抄写百遍！”

“唉！看来这次炼丹唯有我自己分心两用了！”

丹鼎真人颇为失望地摇头。

一旁的金丹护法低声道：“不如请宗内其他几位炼丹宗师相助？他们……”

“不行！”丹鼎真人眉头一皱，“那些老东西，一毛不拔就想得到我的古丹方，我绝不会去请他们。”

“长老，又来了一位考核弟子！”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禀报。

“又来了一位？叫他进来吧！”丹鼎真人神情稍敛。

“弟子杨速，拜见诸位长老！”

杨速踏入丹殿，拱手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殿内丹香缭绕，数位气息浑厚的长老端坐高位，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

“尚未筑基，就敢来参加考核？这不胡闹吗？”左一的控火师眉头顿时一皱。

丹鼎真人亦是眉头微蹙，目光在杨速身上停留片刻，似在探查他的根底。

杨速神色不变，淡然道：“回诸位长老，弟子虽修为尚浅，却深谙灵药调配之道。丹道一途，修为固然重要，但真才实学，方为根本！”

殿内一静。

丹鼎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袖袍一挥。

“好！既如此，那便开始考核，让老夫看看你的本事！”

一株三叶灵参凌空飞来，根须如龙，灵气氤氲。

“取须！”自龙须根截取一寸，不得伤及主根灵脉！”丹鼎真人正色道。

此乃丹道基础考核，看似简单，实则极难。

龙须根纤细如发，稍有不慎便会伤及主根灵脉，导致整株灵参药性大损。

寻常丹师需以特制“玉刀”小心翼翼切割，耗时良久方能完成。

“弟子领命。”

杨速目光一凝，全析之眼，开！

刹那间，灵参在他眼中化作无数细密脉络。

【生长之地】：北域寒潭，受地脉阴气滋养三百年。

【灵脉走向】：主根藏三缕先天木气，龙须根实为泄灵之径。

【最佳截取点】：离主根三寸七分处，剑气斜切可避灵脉。

“嗯？他竟不用玉刀？他想干什么？”右一的提炼师眉头一皱。

只见杨速并指如剑，指尖骤然迸发一缕青芒！

嗤——！

剑气如丝，在空中划出玄妙弧线，竟似庖丁解牛般顺着灵参天然纹路切入。

那截龙须根飘然落下，断面光滑如镜，而主根灵脉毫发无伤！

“这剑气……”

右二的护法真人霍然起身，金丹威压不受控制地外放，震得案几上的茶壶嗡嗡作响。

他死死盯着杨速指尖尚未散尽的剑芒，声音都变了调：

“这好像是宗门的《断岳剑诀》？！”

“剑气化丝，入微圆满……这怎么可能！”

“他这才多大年纪？！”

“若我记得没错，我宗伏旭元老也修炼有这门剑法，可是去年才刚刚达至圆满。”

这名金丹真人细想之下倒吸一口凉气，“此子如此年岁，竟已臻至如此境界？！岂不是说，他的悟性远超伏旭元老？”

闻听此言！

满座哗然！

众人尽皆面露吃惊之色。

这一刻，再也没人敢小瞧这位练气境的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