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保护伞

林冲捏着鼠头，目光冷峻地盯着掌柜。

那掌柜完全无视林冲几人，一改刚才温文尔雅的态度，兀自大声叫嚷着，周围食客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指责林冲几人。

“我看这几位就是外地来的泼皮，想讹诈店家呢！”一个袒胸露怀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酒碗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林冲这边，酒水都有意无意得溅到了地上。

林冲眯着眼睛看了此人片刻，这壮汉虽说满脸通红，像是喝了不少酒，可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醉意，而且他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拿眼角余光瞥向掌柜，似在等侯指示。

又有个妇人抱着孩子也过来跟着附和：“就是，我常来这河底捞吃饭，从没出过岔子，咋就你们事儿多。”

可她怀里的孩子哭闹不止，她却不怎么安抚，只一个劲儿把孩子往林冲几人跟前凑，像是故意要搅乱局面，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林冲心中冷笑，这妇人恐怕和那壮汉一样，多半也是店家雇来的托。

卢风气得握紧拳头，往前踏出一步，想要动手。想自己在京城之时，成日里跟在圣上身边，即便是当朝宰相、太尉，见了自己也是礼遇有加，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钱忠见状赶忙拉住他，低声道：“莫冲动，瞧这架势，他们人多势众，先别着了道。”

卢风无奈，只得停手，捂着还隐隐作痛的嘴角，恨恨地瞪着掌柜。

林冲此行本就是来给洛北县知县一个教训的，眼瞅着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哪有不用之理？

林冲将卢风几人拉到一边，走上前去指着那几个饭托对掌柜老者说道：“就你请的这几个垃圾饭托，连戏都演不好！你们这几个托也是不长眼，这掌柜的给你们上的菜都快馊啦，你们还吃的下去！你们的味觉被狗吃了吗？

掌柜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到底是鼠头还是鸭脖？”林冲捏起那只鼠头放在掌柜的眼前问道。

掌柜身边那个袒胸露乳的壮汉被林冲说的恼羞成怒，在旁吼道：“我们说是鸭脖就是鸭脖！”

“对！”掌柜的立马附和。

林冲冷笑一声，将手中鼠头朝壮汉头上猛的砸去，那壮汉未曾想到林冲会突然动手，躲避不及，当即栽倒在地，捂着头部，大声呼喝着店外的小厮们前来帮忙。

林冲只见店外涌进一二十个泼皮无赖，显然是这店家豢养的打手。掌柜老者朝那小厮们怒吼道：“还在那看什么！还不快给我将这四人往死里打！出了事自有人帮我们兜着！快上！”

小厮们见对方虽然人高马大，但只有四人，而自己这边将近二十人，已将其团团围住，实力差距悬殊，当下毫无顾忌的朝林冲这边冲来。

林冲怜悯地望着这些泼皮，心道：也不知是我们被包围了，还是你们被包围了。

卢风、赵勇、钱忠三人更是大喜，自己跟着林冲出来，不正是为了能够四处撒撒野嘛。

四人当下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狞笑着朝眼前的泼皮们反冲了过去。

战况毫无意外的出现了一边倒的态势，四人如同收割机一般成片成片得收割着眼前众人。

眨眼间，店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哼哼唧唧的人。

掌柜的和身边的妇人、壮汉直接看傻了眼，这几人功夫也实在高的出奇！

掌柜的好歹见过些世面，知晓自己今日是踢到铁板了，在他们打斗之初看见几人出手非比寻常，便立即派了心腹小厮去衙门里报案，希望知县大人能将眼前这几人治住。

林冲几人打完收工，整了整衣衫。卢风几人明显觉得打的还不过瘾，但奈何眼前只剩老人妇女，只得收手作罢。

不多时，一个五大三粗都头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一群差役匆匆赶来，见店内一片狼藉，皱了皱眉，大喝一声：“都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聚众斗殴，统统跟我带回衙门！”

见自己的靠山派人到此，掌柜的心中顿时落下一块大石，否则今日这局面还真不好收场。

林冲几人对望一眼，也高声嚷道：“既然如此，咱们都去见官，是非曲直，自有官府论断！”

那掌柜一听，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料定这小小县城，县衙就是自家后院，还怕林冲几人翻了天不成，当下也应道：“见官就见官，我还怕你们污蔑好人！”

众人闹哄哄地朝着县衙涌去。

县衙大门敞开着，门口的衙役懒散地靠在柱子上，瞧见这阵仗，才直起身子。

进得大堂，知县陈庆早已收到线报，高坐堂上，听闻都头报知事由，

还未等林冲几人开口细说，便重重一拍惊堂木：“本县治下，向来太平，河底捞也是本县有名的店家，怎会有你们说的鼠头鸭脖这等荒唐事！依本县看，就是你们寻衅滋事，想讹诈店家！”

林冲上前一步，捏着那只鼠头道：“大人，此物确是鼠头，绝非鸭脖，还望大人明察。”林冲心细，在众人打斗之间，还不忘将那只鼠头证物找回。

陈庆远远瞥了一眼，丝毫没有拿去仔细观看的意思，不耐烦地挥挥手：“休要狡辩，本县在这洛北县多年，还能分不清鸭脖鼠头？你们若再胡搅蛮缠，莫怪本县不客气，先把你们以扰乱公堂之罪关押起来！”

说着，堂上的衙役们便虎视眈眈地围拢过来，手持水火棍，气氛剑拔弩张。

那掌柜老者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朝林冲几人道：“你们几个刚才不是挺狂的嘛，现在再狂一个看看啊，哈哈！”

陈庆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道这掌柜也太不会做人，哪有在堂上如此放肆的，就算占了便宜，也不要在这时表露出来啊，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不行，明天要让他们家下个月再多交一成的管理费。

林冲倒是不慌不忙，径直走上堂去，一把将正在胡思乱想的陈庆从座位上拎起，将鼠头捏到陈庆眼前，大声喝道：“狗官！给我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鼠头还是鸭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