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相信你……
在思索了片刻，林晨给出了最后的态度。
你本就想与我合作，不是吗？
好像也是。
起身，拍了拍屁股底下的灰尘，林晨那避于黑暗之中的视线重新转回明亮的地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
“万余封”
在看见老人的名字后，林晨这才转头。
与此同时，法力驱动。
抬手。
一张完全由雷霆所凝聚的契约于林晨手中浮现。
将视线避开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不想看见那恶心的一幕，【荣菌】后面所说的一段话他其实一点都没听。
正如【荣菌】所说的。
【荣菌】的改变无法左右林晨想要与他合作的念头，所以在听完自己想要听到的消息后。
林晨故意抛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并将视线隐于黑暗之中，避免让【荣菌】察觉到自己视线的失神。
在这期间，他的意识回到了天庭，紧急复习了老师的道中有关“契约“的一部分。
嗯，毕竟公正就离不开法律，更离不开契约这一范畴。
【荣菌】见此没有做反对，蠕动着靠近。
那长满皱褶的表面上浮出一颗眼珠子，没有把慧眼关闭的林晨下意识一瞧。
然后，他看见了那组成眼珠子的无数副眼以及组成复眼的无数细菌的样子。
慧眼转瞬关闭又打开，他抬手就想要把契约揉成一团纯正的雷霆塞进那坨碎肉的眼珠子里。
自己的慧眼压根就看不到那么细，这种情况指定是【荣菌】干的。
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看着【荣菌】细细阅读了契约上那唯一一条条件
“不可作出对双方不利的行为”
后将自己的一缕精华印在契约之上。
然后用那悠悠粘稠的嗓子解释，菌类于自然中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万物生灵死亡后的全身心融入。
所以对于一切想要接触我的事物，我的权柄都会给予最大的欢迎。
面对【荣菌】对于刚刚“不小心”恶心到自己这一事实作出的解释。
林晨10分不悦的做出了反驳。
但你的权柄不包括你。
抬手一道雷霆打出，一下把【荣菌】打飞两米来远。
Oh！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盟友的？
抱歉，但你真的太恶心了。
林晨的语气中看不出抱歉二字，他不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直线向着屋外走去，同时将匕首收入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夹层中。
天哪！我应当庆幸我没有拥有过人性。
欲望也是人性的一种……
这一句林晨并没有说出口，【荣菌】的口气真的会令人忍不住与他再多聊几句，但他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好吧，我的朋友如果需要我，请呼唤我的神名，如果可以，加上祷词，菌授新生，共沐万物。
想的挺美，鬼知道念出祷词是否会强制成为祂麾下的一员信徒。
就像是祂那块碎肉强制“共生”一样。
转身拐入下一个小巷，林晨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破解鬼域的初步计划应当是尝试融入其中，在其中寻找破绽并逐步瓦解，只是现在老人死了，在不确定老仙的帮助将那坨幕后黑手分裂为几块之前。
自己暂时还没有资格选择掀桌子这条路，就算是有【荣菌】帮助的前提下。
只是……
林晨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死局。
不对，自己应当还有一个办法。
向后退出一步，繁杂的雷霆纹路在脚下晕开。
只见得雷霆一闪，林晨再次回到了那个房间之中。
他咳了咳，有些尴尬的看一下正准备离开的【荣菌】。
开口说道，有兴趣……演一出戏吗？
看见林晨这番明显不自然的模样，【荣菌】那表皮之上蠕动的纹路明显，有些愉悦的颤抖了两下。
被雷霆所造成的教诲还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能愈合，很明显身为神明的【荣菌】想要为难一下这位少年。
以及，在刚才少年离开的时候，他很明显闻到了欺诈的味道，他本不想计较，但现在林晨都送上门来了，那自己可得好好询问一下。
乐意效劳，只是……
咳，对此，林晨主动的又将那张契约摊开，咬破手指，将自己的一滴精血也滴在了上方。
难怪……
【荣菌】对此表现的很不满，只是林晨却并没有打算给他继续纠缠的机会。
开口说道。
说出你的条件，我不认为随时可以离开的你会费尽心思和我签订一份契约。
如果你想快点离开，那就提出你的条件。
说话间林晨默默掏出了那充斥着灰色沙溢的长剑。
的，你牛逼，你有理。
具体说来，此时刚刚醒来的【荣菌】的确没什么与林晨在这座鬼域里斗法的条件。
至于林晨……要是都到达他这个位置，还看不出来脑海中那居住的漫天诸神，还是趁早投胎让出权柄吧。
念出我的祷词，记得要丰满感情。
得。
对此林晨并没有犹豫，大丈夫能屈能伸，林晨对此没有做过多犹豫。
菌授新生，共沐万物！
如林晨所预料的一般，在自己念出悼词的那一刻，仿若有什么联系，即将在自己与【荣菌】的身上形成。
也正在此时，【荣菌】兴奋的声音响起。
今日，我赐你为吾的神……
老家伙等的就是你这一刻。
瞬间金色的雷霆猛然在一人一神之间的空地之上炸起，将二人之间的联系瞬间炸为虚无。
没想到啊，老家伙，你竟然馋我身子，想要我当你的神选。
对于【荣菌】想要让自己当他的神选这件事，林晨在看见祂的那一刻，莫名就有了这种预感。
只是在真的见识到了以后，林晨还是不免震惊于【荣菌】的厚脸皮。
这跟随便在大街上拉人当他的义子有什么区别？
逆大天……
林晨装作有些后怕的退后了两步，只是那始终没有多少情绪的脸，让这后退了两步，所表达的意境只剩下敷衍以及那么一丝丝的蔑视?
只是无论林晨怎么样，对此【荣菌】只表示惋惜，多好的苗子，在那高天的命运之上，他终将踏上成就“神明”的命运。
在此之前接受他的庇护，互惠互利又有什么不好？
罢了，这种事急不来，说出你的计划吧。
六，你还想有……
还没等不知觉间靠在一旁尽显懒散的林晨说完话，【荣菌】便将其打断道。
我说，计划……
话语依旧平静，只是任谁都能看出【荣菌】对于自己计划落空的一丝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