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世事难料
- 乞丐的世界之今生无缘
- 乞丐的世界
- 6494字
- 2025-03-07 20:32:01
五十六、世事难料
于新杰特意回了趟家,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又去理发店理了个精神的发型。回到家后,他站在衣柜前,眼睛在一件件衣服间来回挑选,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小曲儿,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连左贝灿都被逗得跟着笑了起来。左贝灿从未见过这样的于新杰,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自然、轻松与快乐,这是她无数次在梦里哭着盼着的场景。
此刻,左贝灿心中那块最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浑身说不出的轻松,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她望着于新杰,眼中不由自主地落下幸福的泪水。
于新杰正想让左贝灿帮自己参谋挑哪件衣服,一转头却发现左贝灿在偷偷抹眼泪,赶忙关切地问:“妈,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后悔了呀?”
左贝灿赶忙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佯怒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你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吗?这些年你可没少让我操心!”
于新杰立马像个小孩子似的,笑嘻嘻地凑到左贝灿身边撒娇:“好妈妈,都是儿子不懂事,让您操心啦。您放心,以后我肯定乖乖听话!”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可把左贝灿惊到了,她先是打了个寒战,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她的印象里,于新杰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她盯着于新杰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笑着摇摇头,转身帮他搭配起衣服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于新杰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把之前拍的照片、录的视频都翻了出来,每一张、每一段都和田嬛恩有关。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沉浸在回忆里。不知看了多久,他抽空看了眼表,发现还不到晚上8点。他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此刻的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不停地看表,可每看一次,心中的失落就多一分。等待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爬,整个人都失了魂一般。就这样,于新杰一边不停地看表,一边幻想着明天和她见面的场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没睡多久,才一个小时,他就醒了过来,一看表,时间才过去一点点。他想接着睡,可满心都是期待,根本睡不着,但还是强迫自己闭上眼。好不容易又睡了一个小时,再次醒来,时间依旧没过去多久。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整晚,终于熬到了第二天。
天还没亮,于新杰就彻底睡不着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入睡。他干脆一骨碌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随后,一个人坐在桌前,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嘴里还时不时自言自语几句,旁人要是看到,还以为他魔怔了。
早早地,于新杰就开着车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把车稳稳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开始等待。此时天才蒙蒙亮,街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但小商小贩们早已各就各位。卖花的、卖礼品的,把大街小巷、天桥商场门口围得满满当当。因为人少,他们便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悠闲得就像电影里那些等着拍戏的群众演员。
于新杰坐在车里,闲来无事,先是翻了会儿手机,接着又百无聊赖地张望着大街。昨晚没怎么睡好,等着等着,困意就上来了,不知不觉竟在车里睡着了。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玻璃声猛地传进于新杰耳中。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他吓得一激灵,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他只觉得头疼欲裂,眼睛困得睁不开,心脏也砰砰砰地加速跳动,难受极了。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定了定神,往车窗外看去,发现是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可爱。
于新杰冲她微微一笑,摇下车窗。小女孩立马甜甜地开口:“哥哥,要花吗?我的花可便宜啦,一支玫瑰花只要5元,买得多还能给您便宜,另外再送您一瓶矿泉水哦!”
于新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心中满是怜惜,小小年纪就出来卖花挣钱,真是不容易。他二话不说,掏出钱买了10支花。可付完钱后,小女孩并没有给他便宜,不过却把篮子里仅有的一瓶矿泉水塞给了他。于新杰连忙摆手拒绝,可小女孩特别执着,把水往他手里一放,转身就跑开了。
于新杰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他顺着小女孩跑开的方向望去,只见拐角处突然出现4个男子,一下子就把小女孩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男子还不停地用手摸着小女孩的头,这一幕让于新杰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遇到打劫的了。正想下车制止,却发现小女孩一边指着花篮,一边又指向自己,而那几个男子看上去也没有恶意,这才放下心来。他还友好地向那些人挥了挥手,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他,看谁都觉得亲切。
可奇怪的是,那3个男子看到于新杰挥手,像是见了鬼似的,赶紧扔下手中的钱,转身拐个弯就跑得没影了。小女孩和另一个男人倒是没去追,只是蹲下来捡地上的钱。
于新杰满心疑惑,这几个人怎么回事?怎么看到他就跑了呢?他刚推开车门,准备过去问问,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手机,是田守护打来的,电话那头说田嬛恩已经到了,他也快到约定地点了,让于新杰赶紧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于新杰激动得不行,虽说不是第一次和田嬛恩见面,但这次意义不一样,他紧张得手忙脚乱,都不知道先做什么好了。慌乱中,他打开小女孩给他的那瓶水,一口气喝了多半瓶,这才稍微镇定了些。他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朝着和田守护约定的目的地开去。
距离并不远,没一会儿,于新杰就快到了。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身体也使不上一点力气,连踩刹车的脚都不听使唤了。汽车就像脱缰的野马,径直往前冲去。
另一边,田嬛恩正无聊地等着田守护,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突然,一辆熟悉的汽车闯入她的视线,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于新杰的车。看到车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心里暗自嘀咕:小杰怎么会来这儿?难道他知道我今天来相亲?不行,我只是为了应付父亲才来的,我心里只有他,不能让他误会,更不能让他和父亲产生更大的矛盾。
还没等她想出个对策,就发现汽车并没有按照正常路线行驶,而是突然转向,冲上了台阶,直直地朝着她冲了过来。汽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而田嬛恩也没有躲开的打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死在他的车前,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她不想放弃于新杰,可又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愿,也许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一切矛盾,这样她就不用再这么为难了。
就在汽车快要撞上她的那一刻,田嬛恩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突然,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整个人摔倒在地。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发现是田守护,是父亲不顾危险把她推开了。田守护躲避不及,被汽车狠狠撞飞,整个人从车头滚到车尾,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汽车则因为撞上了前面的商场,被迫停了下来。
田嬛恩疯了似的跑到田守护身边,一把抱住他,放声痛哭,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爸爸!爸爸!你醒醒啊!”田守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弱地说道:“恩恩,别哭,要幸福……”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气息。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大家纷纷上前帮忙,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很快,交警、警车、消防车、救护车还有记者都赶到了现场。于新杰和田守护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其他人则忙着处理现场的各种事务。
到了医院,田守护直接被送进了太平间,而于新杰被推进了急救室。经过医生们一番紧张的抢救,于新杰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可从救治到被转到病房,田嬛恩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在她心里,她和于新杰之间彻底完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经过于新杰的描述、医生的诊断,以及李警官的一番深入调查,终于查明了此次事故的源头。原来,是当年那几个毒贩的孩子在暗中搞鬼。李警官经过连日的走访摸查,最终锁定了目标,将他们一举逮捕。虽然于新杰在这场事故中无罪,但不管别人怎么跟田嬛恩解释,她都充耳不闻。在她心里,于新杰撞死父亲的事实,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左贝灿心里也满是恨意,她发现于新杰每一次生命垂危都和方家的人脱不了干系。她实在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担心哪一天儿子的命就没了。于是,她选择了沉默,没有把方家的事,还有田守护和于新杰之间那些复杂的过往告诉任何人,包括田嬛恩。在她看来,于新杰和田嬛恩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警方处理完所有事情后,左贝灿给了苏美彤一笔钱,当作田守护的安葬费。田嬛恩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收下了。一来,她和田去病今后的生活确实需要这笔钱;二来,她心里明白左贝灿给这笔钱的用意,接受这笔钱,就意味着她愿意放下于新杰。左贝灿给完钱后,也没再多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田守护临终前的那句“别哭,要幸福!”不停地在田嬛恩耳边回响。她满心自责,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和于新杰在一起,父亲就不会给她介绍男朋友;要是自己当初听父亲的话,和何建强在一起,父亲也就不会遭遇这场横祸。她深知父亲是希望她能幸福的,和何建强在一起,是父亲最后的愿望。于是,在田守护的整个葬礼上,都是何建强在忙前忙后。田嬛恩此刻也无人可以依靠,再加上何建强确实有经验,葬礼才得以顺利进行。
葬礼上,田嬛恩一滴眼泪都没流,她把父亲的最后一个愿望牢牢地记在心里。葬礼结束后,她只休息了一天,就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了,旁人看她就像没事人一样,甚至有人觉得她冷漠得像个魔鬼。可只有田嬛恩自己清楚,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
于新杰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终于能下地走路。双脚刚一着地,他就迫不及待地让左同鑫带他去找田嬛恩。到了学校后,他让左同鑫去找苏美彤打听田嬛恩的消息。左同鑫陪了他这么久,心里也惦记着别的事,不太愿意去。于新杰没办法,只好找来了爱德华,让他帮忙跑腿。左同鑫见有人陪着于新杰,这才放心地离开。爱德华领命后,赶忙去找田嬛恩了,而于新杰则拖着还未完全康复的身体,缓缓地朝着校园里那棵最古老的古银杏树走去……
盛夏,炽热的阳光烘烤了大地整整一天。当于新杰再次踏入阔别已久的校园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整个学校都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之中。校园里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仿佛在这热烈的季节里肆意展示着生命的活力。
同学们三两成群,在校园里悠闲地漫步着。晚风轻柔地拂过,送来阵阵花草的清香,那香气丝丝缕缕,钻进人们的鼻腔,让人瞬间心旷神怡,白天的燥热也在这微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们或是谈笑风生,分享着生活中的趣事;或是吹拉弹唱,用青春的旋律奏响校园的乐章;还有的在操场上尽情奔跑,挥洒着充满活力的汗水。
于新杰静静地走在校园里,眼前这温暖而又充满生机的场景,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翻开了他记忆的相册。他不禁回想起初来学校时的自己,那时的他性格孤僻冷漠,对周围的陌生人充满了防备,不愿与任何人接触。还记得第一次和田嬛恩见面,两人就闹得很不愉快。后来,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浪漫的音乐会,青涩的接吻,热闹的酒吧聚会,还有连接他们两个人的献血事件,甚至共同赶走了街头的流氓,灾区时的私定终生……每一段回忆都像一颗璀璨的星星,在他的脑海中闪烁,让他情不自禁地微微扬起嘴角。
不知不觉,于新杰走到了千年银杏树前。这棵古老的银杏树,就像一位沉默的历史见证者,静静地伫立在校园里,历经岁月的沧桑。它的枝干粗壮而又苍劲,仿佛向人们诉说着那些古老的故事。于新杰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碑文上,他悠闲地读起了欧阳修的经典词《和圣俞李侯家鸭脚子》:
鸭脚生江南,名实未相浮。
绛囊因入贡,银杏贵中州。
致远有余力,好奇自贤侯。
因令江上根,结实夷门秋。
始摘才三四,金奁献凝旒。
公卿不及议,天子百金酬。
岁久子渐多,累累枝上稠。
主人名好客,赠我比珠投。
博望昔所徙,蒲萄安石榴。
想其初来时,厥价与此侔。
今也◇中国,篱根及墙头。
物性久虽在,人情逐时流。
惟当记其始,後世知来由。
是亦史官法,岂徒续君讴。
不一会儿,爱德华带着田嬛恩出现了。爱德华和于新杰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田嬛恩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冷漠得如同冬日的寒冰,就像当初两人发生误会后再次见面时一样。于新杰看着田嬛恩,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自责。一想到田嬛恩的父亲田守护因自己而死,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痛得无法呼吸。他知道,那场车祸是一切悲剧的源头,而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他心中充满了愧疚,同时又对田嬛恩有着万般不舍。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他还是想要努力博得田嬛恩的原谅。
“来啦,恩恩,最近还好吗?”于新杰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田嬛恩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于新杰,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叔叔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叔叔,全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对不起!”于新杰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我爸的事李警官都给我说过了,我没怪你。”田嬛恩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但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于新杰刚开口,就被田嬛恩打断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接受了,你的道歉我也听到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田嬛恩说着,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等等!”于新杰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拉住田嬛恩的胳膊,然后低下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我们还,还能在一起吗?”
“不可能!”田嬛恩背对着于新杰,紧紧地闭上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三个字。她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她没想到会如此痛苦。这三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心,每割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恩恩。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你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的痛苦和压力,让我来为你分担一些吧!”于新杰说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田嬛恩,仿佛只要这样,就能留住他们曾经的爱情。
“不要这么幼稚了好不好!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放手吧,这样对我们都好。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不要再打扰对方,放过彼此吧。”田嬛恩用力地掰开于新杰的手,转过身,眼神中充满了决绝,说完后又一次转身要走。
于新杰像是发了疯一样,再次冲上前拉住田嬛恩的胳膊,声音近乎哀求:“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别走好吗?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呢?”
“怎样都不可以。”此刻的田嬛恩仿佛变成了一座冰山,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因为她的冷漠而凝结。她用力甩开于新杰的手,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就像一个被仇恨吞噬的魔鬼。
于新杰彻底绝望了,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田嬛恩的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了,恩恩,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丢下我啊……”
“这次的乞求是我认识你以来最没骨气的一次。想让我原谅你?除非你死掉,我就原谅你!”田嬛恩的灵魂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心中的怨恨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狠狠地盯着于新杰,眼睛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变得血红,那目光就像两把燃烧的火焰,要把于新杰吞噬。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田嬛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扭头便走,没有一丝留恋。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藏在衣服里面、胸前那个精致的小天鹅,那是他们曾经爱情的见证,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深的痛。她咬咬牙,加快了脚步,渐渐消失在了于新杰的视线中。
于新杰呆呆地望着田嬛恩远去的背影,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久久无法动弹。他的口中不停地重复着田嬛恩说的话:“怎样都不可以,除非我死掉!怎样都不可以,除非我死掉!怎样都不可以,除非我死掉!……”
不知过了多久,于新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缓缓地靠着银杏树坐下。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的脑海中只有田嬛恩那冷漠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着: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或许自己早应该和田守护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又或许在横川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醒来。当时那一丝渺茫的希望,让自己创造了奇迹,可这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吗?也许这只是自己向阎王爷借的生机,既然是借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想到这里,于新杰缓缓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车旁。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汽车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公路上疯狂地疾驰。于新杰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焦距,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最终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人员稀少,道路宽阔,路边有一棵粗壮的大树。于新杰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地朝着那棵大树撞了上去……随着一声巨响,一切都结束了,只留下那辆变形的汽车和一个破碎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