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诡域怎么提前几个月开启了?”
“道友有所不知,这诡域进出并无固定时刻,差个月许也是正常。”
“幸亏我来得早些,不然可就错过了。”
“李道友,你也来了!”
“唉,若非为了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子,谁愿意一把老骨头了还来这诡域搏命……”
“为了赚够灵石娶上蒋家仙子,小爷我豁出去了,此番定要在里面闯荡出一番威名!”
……
来这里的散修之士,大部分是打算进入诡域之人。
或是为了击杀诡物来换取修炼资源,亦或是争取在战功榜上留名,更有甚者是躲避仇家追杀,不得已来此。
相比之下,那些宗门修士,则显得从容沉稳得多。
虽说由于上宗征召之令,不得已轮番派出宗门精锐弟子前往元始城,但也能获得相应的赏赐与回报。
况且,在诡域中历练了数年后能活下来的修士,心性和实力都会脱胎换骨,日后也可作为宗门的中流砥柱。
“四大宗门的人来了!”
有人高呼一声。
众多修士为之侧目,皆不由抬头望天。
只见一位酒糟鼻的白发老叟,正坐在一只黄色葫芦法器上,带着几名驾驭着飞剑的年轻人,从远处疾驰而来。
“是幻海剑宗的万念真君!”
有见多识广的修士,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众修士心头一凛。
剑修之士,向来实力极为恐怖,亦越阶而战。
据说幻海剑宗有一上古留传下来的无上剑阵,可凭借结丹修为,爆发出堪比元婴的战力,也不知是真是假。
随后,又是一头黑气弥漫的尸魂鸟,扇动着丈许长的翅膀,在半空悠悠飞过。
而其背部之上,赫然是一道宫装长裙的窈窕女子身影,花容月貌,亭亭而立,气质宛如仙子临尘。
她的身后,同样有数位年轻男女,但却都低眉顺眼,不敢抬头。
“是夕魂山的人!”
“那便是葬魂宫之主吗,果然好美,我见犹怜啊……”
有男修痴痴地望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仿若似有所觉,那宫装长裙女子看了过来,对他回眸一笑。
“嘿嘿,她对我笑了……”
这位色迷心窍的筑基修士,不知不觉间,神魂化作一缕灰烟消散,只剩下一具躯壳,眼神空洞地直挺挺倒下,已然气息全无。
在场的修士见此,顿时被吓得惊魂未定,忙挪开了视线,无人胆敢再多看一眼。
随后,在云霄之中,又缓缓驶出一艘巨大的紫色灵舟。
其表面雕刻着无数繁琐的纹络,散发着阵阵灵光,威压如渊,气势磅礴。
紫色灵舟之上,一杆幡旗随风而动,猎猎作响。
那旗面上太昊两字,显得苍劲有力,金光闪烁。
“不愧是幽南第一宗门,接引几个弟子回归,都是紫星灵舟这等下品法宝出行!”
“那是自然,太昊门传承近万年,如今的宗门老祖太冥上尊,更是元婴中期境界的大能,镇守宗门气运千年!”
“若是我能拜入此宗,该多好啊……”
有低阶散修目露向往之色。
“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昊门收弟子的最低要求,也得是百里挑一,你区区一介伪灵根,就不要白日做梦了!”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不屑地嘲讽道。
那散修顿时涨红了脸。
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休要瞧不起人”、“莫欺中年穷”这样的话,引来周遭之人的哄笑,一时间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转眼之间,那艘巨大灵舟已然临近。
一位红光满面的蓝袍老者,带着一众太昊门的年轻弟子,从灵舟踏出。
“齐道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酒糟鼻的白发老叟笑呵呵地拱手。
“妾身庄寒珊,见过平阳真君。”
连那宫装女子也微微欠身行礼。
面对太昊门这等有元婴老怪坐镇的一流宗门势力,他们都不敢轻易怠慢,给足了礼数。
几句寒暄过后,蓝袍老者悠悠地扫了一圈,轻咦一声。
“大刿宗的人还未到?”
话音刚落,远处一道流光划破天际,随后一群全身笼罩于黑色衣袍的修士,在一位结丹真君的带领下,乘着一只三眼火鸦而至。
这位大刿宗的结丹修士,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模样,看到其他三大宗门之人,也只是微微拱手,态度不温不火,显出几分冷淡疏远之意。
齐平山看在眼里,暗自微恼。
自从百余年前,大刿宗一位太上长老也突破至元婴境界后,他们对于太昊门的态度,就变得有些若即若离了。
在此之前,幽南四大宗门,向来都是以太昊门为主,唯其马首是瞻。
其他三个门派虽也有元婴战力底蕴,但没有真正的元婴修士,终究还是弱了一头。
可这平衡已经被打破。
大刿宗早已和太昊门貌合神离,如今更是不加遮掩了,连见面都懒得寒暄见礼,双方势如水火。
蓝袍老者收回视线,心底却是冷哼一声。
“只要老祖还在,大刿宗就翻不了天!”
眼见气氛有些微妙,幻海剑宗的白发老叟忙打个圆场,将话题引向别处。
“东荒上宗突然提前开启幽南诡域,诸位道友可知晓发生了何事?”
“妾身只是听闻上宗传下调令,却不明所以。”
宫装女子抿了抿红唇,如是说道。
大刿宗的结丹真君,则是依旧惜字如金,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不知。”
“老夫倒是略知一二。”
齐平山神色凝重,沉声说道。
“吾宗老祖有言,半月前元始城外有四阶诡灵,险些城破被灭。”
另外几人听罢,也是不由为之色变。
“那可是堪比元婴上尊的存在,元始城是如何撑过来的?”
白发老叟一脸震惊。
“这我就不知了。”
齐平山摇了摇头。
他也不过是从元婴老祖那里听来只言片语,具体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无妨,待本座的弟子高辰出来,问他便是了。”
大刿宗的中年修士难得多说了几句,语气平淡,仿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本座?!
齐平山听得眼角一跳,差点气极反笑。
元婴老祖都没你这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