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苏定方来袭

公元617年的晋阳,秋意已浓,城墙垛口的旌旗在冷风中猎猎作响。李渊站在帅府的高台上,望着府内操练的甲士,眉头紧锁。次子李世民一身银甲,按剑立于他身侧,目光如炬:“父亲,天时已至。隋室气数将尽,天下英雄并起,我等若再迟疑,恐为他人先。”

李渊身后,文臣裴寂捧着一卷地图,声音低沉:“二郎所言极是。今岁民变蜂起,李密据洛口,窦建德霸河北,王世充守东都。我晋阳兵精粮足,若以‘匡扶隋室’为名起兵,西入关中,定可成大业。”另一文臣刘文静则接口:“且代王杨侑年幼,关中群龙无首。我军若克长安,拥立代王,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此乃当年魏武故智。”

李渊沉吟片刻,手抚腰间玉带——那是隋文帝亲赐之物。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长子李建成与四子李元吉匆匆入内,身后跟着的,是身披紫金冠、手持双锤的三子李元霸。这李元霸天生神力,此刻咧嘴一笑,双锤相撞发出轰然巨响:“爹!二哥说要打长安,让我打头阵!我这对锤子,能把城门砸个窟窿!”

李渊看着眼前几个儿子,李建成沉稳,李世民英武,李元霸悍勇,李元吉狡黠,心中终于决断。他抽出佩剑,剑光划破暮色:“好!今日便以‘废昏立明,匡扶隋室’为名,起兵晋阳!”

数日后,李渊大军挥师南下。裴寂、刘文静运筹帷幄,李建成统左军,李世民统右军,李元霸为先锋,一路势如破竹。隋将宋老生守霍邑,被李世民设计诱出,李元霸一锤将其砸于马下。大军直抵长安城下,守城的隋将卫文升登城望见李渊旗号,又闻代王杨侑已被李渊遥尊为帝,军心涣散。李世民亲率玄甲军猛攻通化门,城上守军竟有半数倒戈,放下吊桥。

公元617年十一月,李渊大军入长安。他果然依约,立代王杨侑为帝,是为隋恭帝,改元义宁,自封唐王、大丞相,都督内外诸军事。长安城头,李渊望着宫殿飞檐,身后裴寂低声道:“主公,关中已定,天下可图矣。”李世民却望着东方,那里,中原的战火正愈演愈烈。

转过年来,公元618年三月,江都(今扬州)的春景尚未烂漫,却已是愁云惨雾。隋炀帝杨广在迷楼中饮酒作乐,听着宫女弹奏《玉树后庭花》,脸上却无半分笑意。窗外传来隐隐的杀声,他猛地起身,酒盏摔在地上:“又是哪里反了?”

话音未落,殿门被轰然撞开,宇文化及一身戎装,仗剑而入,身后甲士刀剑出鞘,寒光映得满殿皆白。隋炀帝退到殿柱旁,指着宇文化及:“朕待你不薄,何至于此?”

宇文化及冷笑:“陛下穷兵黩武,荒淫无度,天下已非陛下之天下!今日,臣等恭请陛下退位!”

隋炀帝仰天长笑,笑罢,指着自己的头颅:“好,好一个天下非我之天下!只是这颗头颅,不知该由谁来砍?”

“臣来!”人群中闪出一员大将,正是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他手持凤翅镏金镋,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终究一咬牙,镋刃挥出——血光飞溅,隋炀帝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

与此同时,河北窦建德大营中,苏定方一身银甲,按剑请命:“大王,宇文化及弑君自立,天怒人怨。末将愿率三千骑兵,奇袭江都,为天下除害!”

窦建德看着帐外飘扬的“夏”字大旗,沉吟道:“宇文化及拥兵数万,又有宇文成都这等猛将,不可轻敌。”苏定方却朗声道:“末将自幼习武,自信枪法天下无敌。宇文成都虽勇,末将愿一战!”

数日后,苏定方率骑兵疾行,果然在江都郊外截住了宇文化及的退路。此时宇文化及已弑杀傀儡皇帝杨浩,自立为帝,国号“许”。两军对垒,宇文成都横镋立马,声如洪钟:“来者何人?可敢与某一战?”

苏定方催马而出,银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某乃夏王帐下苏定方!宇文化及弑君叛逆,人人得而诛之!你助纣为虐,可识我这杆枪?”

宇文成都大怒,镋风呼啸着砸向苏定方。苏定方不慌不忙,银枪舞成一片枪花,叮叮当当之声响彻原野。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四十回合。宇文成都力大,镋法刚猛,苏定方却身法灵动,枪术精奇,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杀招,枪尖屡屡指向宇文成都破绽。

“着!”苏定方一声清喝,银枪如灵蛇出洞,绕过凤翅镏金镋,直刺宇文成都咽喉。宇文成都大惊,急待回防,却已不及,只觉咽喉一凉,眼前一黑,栽落马下。

苏定方收枪勒马,看着宇文成都的尸体,眼中并无得意。他哪里知道,此刻宇文成都的元神离体,竟化作商朝太师闻仲的模样,金鞭欲举,正要怒斥天道不公,却见一道金光闪过,苏定方的元神显化——竟是一头鳞甲峥嵘的麒麟,张口一吸,便将闻仲的元神卷入腹中。

封神台上,姜子牙目睹此景,手中打神鞭微微颤动。闻仲的旧日部将、雷部诸神见状,纷纷上前怒斥:“姜尚!我等太师忠勇,为何转世却落得如此下场?”姜子牙面色沉郁,看着人间苏定方收兵的身影,长叹一声:“闻仲前世忠义,辅佐帝辛,虽死不降;然此世托生宇文成都,助纣为虐,弑君叛逆,已是性情大变。那苏定方元神乃麒麟降世,本是应运而出。宇文化及逆天而行,这‘大许’王朝,亡无日矣!”

雷部诸神哪里肯服,暗中商议,竟偷偷下界,附身在宇文化及残部身上,欲助其翻盘。岂料苏定方神勇,麒麟护体,雷部诸神附身后的凡躯,竟被他一枪一个,轻松挑落马下。诸神元神受损,神位摇摇欲坠。姜子牙见状,更是大怒,正欲上奏天庭,却不想玉帝早已知晓,降旨下来:姜子牙御下不严,雷部诸神私逃下界,皆因他管束不力,着即贬入凡间,尝尽人间疾苦,以赎其过。

姜子牙苦笑一声,化作一道流光,坠入人间。

此时窦建德已率军赶到,见苏定方斩杀宇文成都,大败许军,大喜过望。当夜,他忽得一梦,梦见莲花台上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哪吒。哪吒指着窦建德的夫人道:“窦建德,你夫人腹中之子,乃西周姜子牙转世,日后当辅保真主,位极人臣,莽袍玉带,世袭传承。你当好生教养。”

窦建德惊醒,冷汗涔涔。不久,夫人果然产下一子,窦建德想起梦中哪吒所言,为儿子取名为“尚”,字“子明”,并立为太子。他哪里知道,这窦尚日后不仅辅佐真主,其子窦一虎更是在数十年后,协助薛仁贵、苏定方平定突厥,立下不世之功,真个是“功超日月”。

公元619年,窦建德彻底消灭宇文化及残部,占据河北,兵强马壮。而关中的李渊,早已按捺不住。这年五月,李渊废黜隋恭帝杨侑,自立为帝,国号唐,改元武德,是为唐高祖。李建成被立为太子,李世民为秦王,李元吉为齐王,裴寂、刘文静等皆封官进爵。

天下格局,遂成唐、窦建德(夏)、王世充(郑)三足鼎立之势。

公元621年,中原大战爆发。李世民亲率大军东征,直逼洛阳。王世充据城死守,又向窦建德求援。窦建德深知唇亡齿寒,亲率十万大军,号称三十万,西援洛阳,在虎牢关与唐军对峙。

虎牢关前,黄沙漫天。李世民登高远眺,见窦建德军容严整,眉头微蹙。身旁的尉迟敬德道:“秦王,窦建德兵势虽盛,然远道而来,锐气易挫。末将愿率骑兵,挫其锋芒。”李世民却摇头:“不可。窦建德麾下有苏定方,勇冠三军,不可小觑。”

正说间,忽闻阵前金鼓齐鸣,一员大将挺枪而出,正是苏定方。他在窦建德帐下,屡立战功,此刻更是意气风发,高声叫阵:“唐营中可有人敢与某一战?”

李世民身旁,罗士信按捺不住,策马而出:“贼将休狂,罗士信来也!”两人枪来槊往,战在一处。苏定方枪术精奇,罗士信槊法刚猛,一时难分高下。然苏定方毕竟年轻,身法更胜一筹,数十回合后,一枪虚晃,直取罗士信面门。罗士信急忙格挡,却被苏定方趁机刺中坐骑,战马悲鸣倒地,罗士信也被掀翻在地。唐营中程咬金、秦叔宝急忙出阵,将罗士信救回。

此战后,李世民深知硬拼难以取胜,遂用计诱敌。他一面分兵袭扰窦建德粮道,一面假装粮草将尽,要退还关中。窦建德果然中计,全军出动,欲趁唐军撤退时掩杀。李世民却亲率玄甲军,从侧翼突袭窦建德军阵。

混乱中,苏定方奋力厮杀,却被唐军层层包围。他左冲右突,银枪染血,竟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去。而窦建德本人却被唐军活捉,夏军大败。李世民乘胜进逼洛阳,王世充见大势已去,开城投降,郑国遂平。

这一战,李世民威震天下,然也痛失爱将。不久后,洺水之战爆发,罗士信守城力竭,被刘黑闼部将所杀。噩耗传来,李世民恸哭不已。而更让他伤心的是,三弟李元霸忽然一病不起,竟在床榻之上,握着双锤溘然长逝。

天宫之上,玉帝看着人间悲喜,对身旁太白金星道:“白虎星君已下凡八年,辅佐李世民,屡建奇功。那麒麟星君苏定方,却已下凡三十年了。”太白金星掐指一算:“陛下,麒麟星君天命当在人间四十五年,白虎星君则有六十一年,如此,可保大唐江山二百八十余年。”太上老君在一旁捻须微笑:“善哉,善哉。此乃天数,不可违也。”

公元622年,刘黑闼趁唐军主力回撤,再次起兵反唐,很快收复河北故地。李建成见李世民功劳日盛,恐威胁自己太子之位,遂向李渊请命,率军平叛。苏定方此时已对窦建德的失败心灰意冷,又见李建成礼贤下士,便投靠了太子麾下。他为李建成出谋划策,设计伏击刘黑闼,果然大获全胜。刘黑闼兵败逃亡,被部下所杀。

平定刘黑闼后,苏定方却深感厌倦,又见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矛盾日深,不愿卷入宫廷争斗,遂以“体弱”为由,辞官回乡,隐居于河北饶阳,一隐便是数年。

公元626年,玄武门之变爆发。李世民率尉迟敬德、程咬金等,在玄武门伏杀李建成、李元吉。不久,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改元贞观,是为唐太宗。

贞观元年,原隋将罗艺因畏惧李世民,举兵叛乱,很快被唐军平定。李世民励精图治,纳谏如流,天下逐渐安定,史称“贞观之治”。

公元630年,北方突厥颉利可汗率军南下,犯境中原,兵锋直逼长安。李世民召集群臣商议,李靖挺身而出:“陛下,突厥背信弃义,臣愿挂帅出征,定破此虏!”

李世民看着李靖,又想起隐居多年的苏定方,对李靖道:“苏定方乃难得将才,当年在窦建德麾下便勇冠三军,朕欲起用他为先锋,卿以为如何?”

李靖大喜:“陛下圣明!苏定方有万夫不当之勇,又熟悉河北地形,用为先锋,必能克敌制胜。”

于是,李世民下旨,起复苏定方为左武侯中郎将,随李靖出征。

接到圣旨的那天,苏定方正在庭院中演练枪法。他看着圣旨上“李世民”三个字,想起当年虎牢关前的厮杀,想起窦建德的知遇之恩,又想起自己隐居数年的平静,心中百感交集。最终,他长叹一声,收起长枪,对家人道:“圣命难违,我该走了。”

数日后,李靖大军出征。苏定方一身戎装,立马军前,银枪在阳光下再次闪耀。他不知道,这一次出征,将是他辉煌将途的重新开始,更不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他将跟随李靖、薛仁贵等名将,横扫突厥,开拓西域,立下不世之功,只是此刻,他的功绩尚未显扬,只待沙场之上,用一枪一骑,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而那被贬入凡间的姜子牙——如今的窦尚,也已长大成人,正随着李靖的大军,在军中担任记室参军,他看着前方苏定方的背影,隐隐觉得,此人不凡,而自己的命运,似乎也将与这大唐的江山,紧紧联系在一起。风沙卷起,唐军旌旗猎猎,直指北方的草原,一场决定大唐国运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