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自然与世界树

自然是什么？

自然不就是自然么？

这是库斯的第一个想法，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马特想要的答案。

这样的答案别说自然之子了，就是他自己都唬弄不过去。

当库斯真的开始思考自然是什么的时候，他发现虽然自小生活在森林之中，他和其他精灵一样，在长辈的带领下每天都会赞美自然，感谢自然，但没有谁跟他说过，什么是自然。

族中的长辈没有，王庭中的长老没有，成为德鲁伊之后的老师也没有。

他们只会告诉库斯，要赞美自然，感谢自然。

但是自然究竟是什么呢？

自然是森林吗？

不是，森林太狭小了，远比不上自然的伟大。

自然是海洋吗？

也不是，海洋太浅薄了，远比不上自然的博大。

自然是天空吗？

不是！

自然是大地吗?

不是！

……

一个一个念头从库斯的脑海中闪过，再被他一个一个的否定。

无数念头充斥在库斯的脑海中，吵闹着、喧嚣着。

终于他的脑子被念头所撑爆，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嗯，不是装的，是真的晕了。

一天之内没有动手，通过耍嘴皮子就将两个德鲁伊气晕了过去，马特也算是开创历史了。

这么脆弱的么？

马特疑惑的将右手伸出去，翠绿色的自然之力滋润着库斯身体，抚慰着他的精神。

“呜“

库斯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翻了起来，面带崇拜的看向马特。

“西索斯大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请你告诉我吧！”

马特只用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便征服了库斯不屈的灵魂。

“所以我说你们从来没有思考过自然的核心是什么，也不知道德鲁伊的守则是怎么回事，只是机械教条式的按照先驱开创的道路走下去，可他的路并不是你的路！”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这天是自然！”

马特用手指向了天空。

“风云变幻是自然。”

风起云聚，仅仅瞬间如洗碧空遍布乌云。

“雷鸣电闪是自然。”

“噼咔！”

惊雷划过天空，同马特的话一起，击穿了库斯的心防，砸碎了他上百年人生建立起来对自然的概念。

可马特的话远远的没有结束。

“云聚成雨同样是自然。”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降。

“生命在雨中挣扎也是自然。”

蝶谷中花朵在风雨中摇曳，落花满地，蝴蝶猝不及防之下被雨滴打湿了翅膀，纷纷坠落在地。

马特将指向天空的手指收回，顿时风停雨息，流云飘散，阳光再次洒落在蝶谷之中。

“这大地是自然！”

马特将手指向了脚下。

“种子破土是自然。”

雨水渗进土壤，嫩绿的幼苗顶开了松软的泥土。

“万物生长是自然。”

嫩苗茁壮成长，老枝又抽新叶，挂上了一个个花苞，坠地的蝴蝶甩落了身上的水珠，慢慢的扑腾着翅膀。

“百花开放是自然。”

花苞展开，蝶谷之中万木争春，百花竞放，各色蝴蝶穿行于百花之间，花美蝶艳，交相辉映。

库斯已经完全看呆了，瞳孔收缩至极致，脑子再一次陷入了过载的边缘。

“当然，花谢蝶稀也是自然。”

寒风萧瑟，花瓣飘飞，蝴蝶们的艰难的挥动着翅膀，但依旧免不了被冻僵坠落在地，埋葬于缤纷落英中。

“噗！”

库斯似乎受不了眼前景象的冲击，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

“衰老死亡是自然！”

库斯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灿烂的金发变得灰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片刻之后库斯便停止了呼吸，躺在花海之中，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生死轮回是自然。”

库斯的腹部隆起，一个粉雕玉砌的精灵幼儿，撕开了他的肚皮钻了出来，并迅速的长大，实力也在迅速的提升。

很快库斯又站到了马特的面前，眼神中带着清澈的愚蠢。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什么都不知道。

马特转身看向破败的蝶谷，幽幽道：“你问我什么是自然？”

“我并不能告诉你什么是自然？”

“自然无处不在，自然无所不是，自然无物不包。”

“你的所见、所闻、所感皆是自然。”

“但你的自然与我的自然不同。”

“现在你知道什么是自然了吗？”

马特将身体转了回来，看着库斯，声音振聋发聩。

库斯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的道：“我还是不知道。”

库斯或许不知道，但是远在庭乡位面的生命母树知道了。

中央森林的正中，长老之森中最为高大的生命母树突然闪烁起璀璨的绿光，本就无比巨大的树干再次扩大。

正在树下虔诚祈祷的翠西，急忙站了起来，看着眼前本就巨大的生命母树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直到视线之中除了树干再无他物，树冠的顶部也到达了天空的极限，触摸到了位面的边缘。

“世界树幼苗！”

翠西发出了惊诧的声音。

母树大人，成功的完成了生命的跃迁，从生命母树变成了世界树幼苗。

而在翠西的感知之中，大人的实力分明没有多大的变化，距离传说中的传奇境界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翠西，不要紧张，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变化。”

翠西的脑海之中响起了生命母树的声音。

从梦境世界中离开之后，翠西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成长，已经可以随意的进入到交感世界中每日聆听生命母树的教诲。

此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心有惴惴的翠西也定了下来，急忙道：“恭喜母树大人，不，应该是世界树大人！”

生命母树轻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其他长老的那一套，我只是世界树幼苗，距离真正的世界树大人还远得很呢。”

“你若是觉得幼苗大人叫不出口的话，也可以叫我埃拉西亚大人！”

生命母树其实一直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是每个位面只有一棵生命母树，所以名字对她们来说没有意义，直呼母树更加亲切。

但是成为世界树幼苗之后就不能这样了，她现在的显然配不上世界树这个称呼，幼苗又实在缺乏威慑，还是让自己的信徒称呼自己的名字吧。

何况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树身之中，一个虚拟的神格正在凝聚，是时候将自己的名字传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