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面色凝重,抬手举起巨斧挡下从泽犹如疾风暴雨般的攻势。
就在从泽稍显颓势,后劲不足的时刻,都尉瞅准这个时机。
他抬起另一只手,挥舞手中的开山斧朝从泽胸口劈下去。
斧头在空气中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狠狠地砍向从泽,若是吃下这一斧,恐怕得皮开肉绽。
要是从泽是体育生,沉淀一晚说不定第二天就能够活蹦乱跳,可他显然不是。
从泽脚步一侧,整个身体跟着惯性向前,躲过了这仿佛要划破虚空的一斧。
都尉从这一刻开始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他脚掌仿佛不动山岳般紧紧地盘在地面,双手持斧步步为营地劈向从泽。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从泽刚才爆发潜能,竭尽全力地攻向都尉还没有暴露出二人的巨大差距。
在都尉滴水不漏的防御下,从泽还没露出落败的颓势。
等攻守易势,从泽根本吃不消都尉力沉如牛的三板斧。
还没吃够几招,从泽手中的刀就被劈飞,中门大开。
面对毫无防守的从泽,都尉见机会已至,面沉如水,腰腹用力转,紧接着挥舞开山斧劈向敌人。
“咔嚓”一声,有道寒光于从泽身躯丝滑地一闪而过。
当从泽察觉到手中的大刀被劈飞出去,暗叫不好。
他躲闪不及,腰身直接与从空中呼啸而来的锋利的斧刃来了个亲密接触。
“噗嗤”,都尉手中的开山斧犹如砍瓜切菜般劈过从泽的腰身。
如水流拍打一般丝滑温柔,从泽还没感受到丝毫痛苦,就将其腰斩。
不久,从泽的上半身仿佛冰块般开始滑落,一些断为两半的血肠零落地掉落了下来,十分血腥。
他的上身仿佛冬日寒风凛冽中被吹起的遗弃塑料废袋般,从空中带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从泽倒在地上,他眼眶里开始渗出鲜血,嘴角也有一道血线溢出。
“爹!!!”
从若嫣从远处看见这一幕,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
从泽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胸腔的剧痛让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感受不到双腿的知觉,全力之下只有手指头能微微拂动。
最后从泽只能苦笑地看了眼远处妻女,慢慢地失去气息。
从若嫣跑到父亲的跟前,看着被腰斩一分为二的从泽,全身不停地颤抖,她不知道从何下手。
最后,从若嫣抬起头,仰起脸愤怒地看向都尉。
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上充满了仇恨,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怨毒。
从若嫣抓起手中长剑,猛地劈斩向都尉,盛怒之下,剑速快如闪电,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都尉两腿站定架起双斧,挡下数剑,然后双斧在空中一阵变换,最终犹如钳子般,死死夹住剑身。
长剑被夹住拔不出来,从若嫣咬紧牙关却无济于事!
都尉见眼前的蚂蚁还敢挣扎,眼中射出一道冷光,抬脚往从若嫣的腰腹,势大力沉地踢了下去。
其他人看了这一脚,仿佛踢到了自己身上,疼得牙齿都在泛酸!
从若嫣整个人倒飞出去,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都尉举起手中开山斧,厉声喝道:“如有反抗,斩立决!!”
从氏弟子见大势已去,再看到家族中最能打的从泽叔父都已经惨死当场,个个扔下武器投降!
另一侧,刘府。
城卫军在刘承俊为内应,配合之下。
当场诛杀了以刘阳为首的叛乱派系,成功救出了原本亲近县府的刘鸿等人。
刘彦事后得知家人没事,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到一个晚上,刘、从二家所谓的举义兵,反抗暴政的动乱就此落下帷幕!
般阳官府行动之快、处决之狠辣让人不寒而栗,原本蠢蠢欲动的各县也立马安静下来。
温顺的像小白兔,官府说什么他们就积极地配合,这副姿态都让原本打算大开杀戒的王猛找不到什么借口。
只好作罢!
这一次世家作乱,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县城内有县城内的战斗,县城外,刘演和刘彦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战争!
莒县城外,一支数千人的步兵军队翻越险峻的五莲山,渡过淮水,来到了一座不到百米高的丘陵中隐藏下来。
这支军队的统帅名叫林修永,其面容粗犷坚毅,前庭饱满,眼睛炯炯有神,宛若刀削斧砍,时常暴射出锐利如冷电的眼神。
如弯月般浓密的眉毛下是紧抿的厚嘴唇,配合上魁梧的身材,是一个典型的武将形象。
“事情进展如何?”林修永锐利地眼神远远注视着莒县,犹如猎鹰盯上了猎物一般。
一股凛冽的气势从他身上喷薄而出,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事物都要冻结成冰。
“报告将军,依据探子来报,今晚从、刘二家将会以声为信号,一同在莒县内掀起叛乱。
届时,我等可以趁势攻入莒县,一举清剿般阳军!”
身边的副将说道。
林修永听后,皱起眉头,有些恼怒地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他死死地盯着副将,眼神带着偌大的气势,仿佛有一座山岳压在肩头。
副将额头流下冷汗,右脚不禁倒退一步,冤屈地说道:“这是裴刺史害怕事情走漏,所以让信使在大军出发的时候才派人追了上来,告诉我等!”
“属下也是刚刚才收到情报,然后马不停蹄地过来向将军上报!”
副将舔了舔皲裂的嘴唇,心有余悸地看着林修永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忽然。
林修永立马下令,“此地不宜久留,让所有人准备收拾东西,我们换一个位置!”
副将脸上挂着迷惑,他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如此?”
听到属下幼稚的话语,林修永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哪怕我们这边能够保密,但你能保证莒县内那两家守口如瓶吗?”
“如果不想死,就赶紧带着部队转移,至于攻取莒县则另寻机会!”
林修永心中狂骂徐州刺史裴盾和城阳郡太守。
对自家的将领不仅不信任,还隐瞒重要的信息。
万一因为消息的不对称,导致战败以及全军覆没都是很有可能的!
现在林修永就害怕有敌人埋伏在这里,连忙转移营地。
远在山丘另一侧的刘演,正在冷眼观望城阳郡兵转移。
身边的刘彦提议道:“师兄,敌人准备不足,现在率军向下一顿冲锋,敌人必将大乱而不能敌!”
好巧不巧,当林修永逐步领兵退去之时,刘演率领自东莞郡而来的援军,在这里蹲伏从、刘二家的帮手。
当日,刘演经过东莞郡的时候,被王猛留下,两人商议一番都觉得二家不可能单单自己起兵,必然勾结外人。
于是,计鸿策反刘家三代弟子刘承俊,让其充当内应,在适时派出东莞郡的驻军,打断敢伸向莒县的黑手!
刘演自领三个团在这里,发现敌人居然只是两千余人的小哈基米,顿时提不起兴趣。
想当年,他率领军队在泰山郡南征北伐,一度打到鲁国,现在面对这点人,真的提不起半点兴趣。
刘彦察觉到师兄脸上的泛泛无趣,便自告奋勇。
“师兄,不如让我一起和第七团的将士一起杀下去!”
刘演思索片刻,远眺敌人的撤退转移进度来到一半,他看了看刘彦脸上的跃跃欲试,轻轻点头。
“苏承武!”
“到!!”
苏承武此时正在身后,听到刘演喊自己立马答到。
“你率领第七团的士兵从正面杀下去,若是没能一举击败敌人,我拿你是问!”
苏承武面容肃然,语气坚定,“将军,我保证完成任务!”
刘演点点,另外说道:“第六团负责绕到敌人身后发起奇袭,第八团留在原地镇场子!”
另外两道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是,将军!”
得到指令的东莞驻军迅速开始行动,刘彦被苏承武临时安排到一个连队中。
临时营地。
城阳郡的郡兵收拾营帐,正有序朝远处撤离。
忽然,远处响起巨大的震动,当他们抬头看的时候。
无数箭矢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庞大的箭雨遮天蔽日,仿佛蝗虫般铺天盖地,迅速从天空中落下。
“咻咻咻”
一道道箭矢穿过城阳郡士兵的身体,带去一抹抹血花。
“啊!”
“救命!!痛死我了!”
“快救救我!!”
一位手掌和大腿被箭矢穿过的士兵,眼泪鼻水直流,他无助地看着满地都是箭雨落下宛如炼狱的场景。
各种叫喊声,惨叫声犹如夏日池塘蛙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杀啊!!”
不知道多少轮箭雨后,第七团的战士们手持长枪大刀冲了下来,城阳郡兵临时构筑的方向如同豆腐一般,一碰就碎。
双方在一处缓坡交战在一起,由于先前来了一阵齐射,又是在高地向下发起冲锋,东莞的驻军占据绝对上风。
“刺啦”
刘彦满脸都是血地将眼前中箭的敌人砍成两半,他漠然地看到涓涓鲜血流入土壤。
其余城阳郡兵见状,一齐手持长枪缓缓逼近刘彦,将其为了起来。
“砰”
刘彦不停挥舞手中的长刀,抵抗敌人的围攻,情势危急。
刀光枪影下,刘彦身上增添几道流血的伤口,他的手臂上有一道三指宽的血肉模糊伤口。
“啊!!”
突然一杆长枪穿过刘彦的锁骨,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顺着神经纤维直通天灵盖。
他咬牙抓着枪杆,不顾锁骨上传来的疼痛,欺身而上。
刘彦散乱的长发下满是鲜血狰狞的脸庞,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城阳郡士卒都被刘彦宛若疯魔般的气势压制住,人多势众的他们反而成为了弱势的一方。
他们纷纷心惊胆战地丢下长枪,如作鸟兽状散开,向四周溃逃。
刘彦强忍痛苦,追上去将离他最近的人砍死,随后眼冒金星,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耳边还回荡着叫喊杀声,震天动地。
期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道软酥清冷的声音在呢喃低语。
碧空如洗的天空下漂浮白的云,似乎也被这场激烈残酷的厮杀,吓得失神。
竟然一分而散躲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
第七团伙同绕到敌人腰腹的第六团,两方夹击之下,城阳郡兵直接被杀的丢盔弃甲,一溃千里。
林修永刚刚组建起来的防线犹如溃堤蚁穴,一崩千里。
见大势已去,他也不再死守,而是率领周围亲信朝外突围。
林修永面色苍白地率领身边亲卫,杀出重围,成功逃了出去。
刘演见状,他并不想对方就此逃走,于是挥手让一支骑兵连去追杀林修永。
正面战场下,敌人兵败如山倒,这一战直接歼灭七百余人,俘虏一千人,剩下的不知道是逃跑了还是失踪。
而东莞驻军伤亡刚刚过百,可以算的上是一次大捷!
“咳咳咳!”
缓缓睁开双眼,浮入眼帘的天花板是一个土黄色的帐篷。
还没来得及多想,刘彦感受到脖子下面一阵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难以忍受。
“你小子终于醒了?!”
坐在一旁煮茶看书的刘演发现伤者醒了,于是谴责道:“你身上又没有着坚甲,为什么要不顾自己生命安危地深入敌人人群之中?!”
听到刘演对自己的关心,刘彦心中充满暖意,但他也不好明说是因为自己失恋了,一心求死!
真这样说的话,恐怕刘演就会一个爆栗子上来,让刘彦见识一下什么叫师兄的关怀!
刘彦只好勉强地笑道:“对不起,师兄!我不小心杀戮上头,有些红眼疯魔了!”
刘演在军中、县府中历练了多久?
早已经是老油条的模样了!
他见刘彦自己不想说,也没强逼他,只是苦口婆心犹如啰嗦的老奶奶一般:“师弟,命只有一条!
性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这么不珍惜的话,万一你真的死了,你的爹娘、兄弟、同窗,他们会有多伤心?”
刘彦只是低头,默默不语,感受到胸口上传来的剧痛,才让他心中绞痛的感觉轻一些,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似乎在用肉体上的痛苦,在麻痹精神上的崩溃!
ps:【我现在的感觉就和刘彦很像,昨天写到一个高潮剧情,写完之后徒留无尽的疲惫,今天情绪也很不对劲,非常emo,我趁现在出去走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