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出生在一个东北普通家庭里,但由于东北的地域文化影响,自长大后对鬼怪志异的事情尤为上心。好奇心是一切故事的开始,从此我的生活也仿佛置身于玄幻世界里。佛家总说因因果果的事,我想即便是有,也是当世了了才有意义。不然,所有尚未勘破红尘的泱泱众人,岂不是浑浑噩噩的受着了?享福倒还好,不究其因果,受累的那些,岂不冤枉?咳咳,扯远了,回归正题,小编对这些事的好奇,也是有来由的。细细算来,大概就是幼年时发生在我和小伙伴身上的桩桩件件妙事,让我对此道种下了探究的种子。首当其冲的,便是本章要讲的磨娘关了。
小编年纪小的时候,那个脾气,按老一辈的话来说,就是头倔驴。但凡遇到个大事小情,都是要哭上一小天的。而且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尤甚,待在别人家里反倒是没什么问题。父母年轻,也不晓得什么情况,只是觉得孩子小,不好带。事情说巧不巧,镇里的婶婶来我家串门,刚进屋还没暖和好身子呢,就听得我哭了五六晌,就张嘴问了起来。
“这娃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一直哭“
我的哭声起起伏伏,好似咯人耳朵的伴奏。
娘抱着我,急得直跺脚“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到我和他爸跟前就哭个不停,可到了别人家,反倒乖巧得很。“
“大妹子,要不......“婶子凑到我妈身边,看了看还在哭的我,压低了声音,“我瞧着,这孩子怕是犯了'磨娘关。“
我妈一愣。她听说过这个说法,可一直没当真。眼下看着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我,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婶子,您说这是犯了'磨娘关'?“
“可不是嘛!“婶子一拍大腿,“我娘家那边就有个孩子,跟你们家娃娃一模一样。后来请了刘半仙来破关,这才好了。“
我妈犹豫了下,她是个读过书的,本不信这些。可看着我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她的心都碎了。
“那刘半仙......“
“就在镇子东边住着,虽偏些,请也方便!“婶子风风火火地走了。
傍晚时分,刘半仙来了。满头银丝木簪稳住根根不乱,五官饱满布满笑容,眼神精明,步伐矫健,步履间距都好似量过般一样大小,身着灰色夹袄,下配深黑长裙,手里还带着一杆烟袋锅。早有听闻刘半仙能耐非常,今日一亮相,才觉确实不一般。进屋方坐下,先上了一锅烟点上,随后打量一番屋里的人,却没看见事主。
“把孩子抱来,我瞧瞧。“刘半仙对着我妈说。
我妈把刚睡醒,又莫名哭泣的我递过去。说来也怪,一到刘半仙怀里,我立刻停止哭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刘半仙仔细端详着我的面相,又掐指算了算,眉头越皱越紧。
“这孩子确实犯了'磨娘关'。“她沉声道,“不过......“
“不过什么?“婶子紧张地问。
“这关煞不一般。“刘半仙从怀里摸出一个娃娃手掌大小的精致铜铃,“寻常的'磨娘关',不过是孩子与父母羁绊太深,可这孩子......“她摇了摇铜铃,清脆的铃声在院子里回荡,“她前世与你们有因果未了,上世未清,此世不安,由此缘故,才哭闹不停。“
按理说,我既然与我家渊源深远,才更应该好养才是,怎么反倒吵人不休呢,老爸听得心里发毛,我妈却心有疑惑。刘半仙却未解释,只说叫去拿笔纸,记一下破此关所需物件。掌心铜锁一个,红线一条,明日上午来我家破关。话了见天色不早,刘半仙不肯留饭就又翩然而去。据我妈回忆说,老太太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有点迫人,大抵是气势吧。
次日,我妈早早的收拾好,带着我爸一早买好的物件,就直奔镇子东边刘半仙家里。房子和普通人家的没什么区别,但一进室内,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从院门进去,穿过堂屋,进入室内。左侧边墙单开一间明室,隐有香烛味道传来,顺着味道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间齐身高的神龛。神龛坐北朝南,阳光透过雕花的木格,斜斜地洒在地上,留下一排排光柱。细小的颗粒在光柱里闪转腾挪,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神龛前摆着一张老红木供桌,桌面油亮,桌角漆面有些剥落,露出深色木纹。桌上摆着一个香灰微满的圆形铜制香炉,炉身刻莲花纹样。香炉旁摆放着一对铜烛台,烛台底座残留着些许昨夜将将燃尽的烛花。
供桌左边是一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本书。最上面那本《仙家小传》已经泛黄,书页边缘微微卷起,应是主人常读的。右边墙上挂着一串风铃,铃身上绘着祥云图案,风过不响,不知材质。桌案下设蒲团,刚好成人盘坐大小,看上去颇有年代感。
正中的龛里只供奉着一尊狐形雕塑,初初看去毛发栩栩如生很是好看。我妈刚想细细打量,被主人打招呼的声音打断。
“都到了就净手、敬香吧”
边说着,边拿起神龛右侧的茄兰香,递给我妈三根,刘半仙自己拿了一根,先行点燃插进香炉,示意我妈,双手齐额持香,一起插进香炉。我妈带着我照做,上香仪式中,虽然离神龛很近,却不曾细细打量,已然有了敬畏之感。敬过香,将事前备好的铜锁、钥匙、红线放置神龛前不动。
转过头来,一行人又见里屋地面放置了一口大铡,是给牲畜铡草用的那种,看着颇为唬人。刘半仙引着我们到这却停了,让我们稍候。自己回身去堂屋的柜子里拿来一碗清水,又去神龛前拢了一把燃尽的香灰,撒进清水中,不见搅拌,散入水中不见。一切就绪,便让我妈带着我围着铡刀慢慢走,正转三圈,反转三圈,每转一圈前,点水,每转一圈后,铡刀合,完成后,将神龛前的钥匙和铜锁用红线穿好,收藏,成婚时节需新郎开锁抛掉。
随着最后一圈结束,刘半仙碗中水尽。
“好了。“她说,“关煞已破。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妈一眼,“娃娃命格有异,虽有前因引,与你夫妻二人确可结善果。“
我妈抱着懵懂的我,看不出我与从前有何不同。心却莫名一松大石落地,连忙道谢。
刘半仙摆摆手,收拾东西,和众人聊起其它。过后散去不提,直说我的变化。上学后,性情仿佛变了个人,从前哭闹骤少,后愈发懂事,逢人聊起过往,也不便提及此事,众人也只当年纪渐长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