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送饭

六月初,高考倒计时三天。苏柠正在房间做最后的知识点梳理,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糖醋排骨香气从窗外飘来。

她愣了几秒,随即摇头苦笑。一定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黎家这半年几乎不开火,黎妈妈他们去旅游了,而黎星奕...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柠柠,是我。“

那个声音让苏柠手中的荧光笔啪嗒掉在地上。她几乎是跳起来开的门,差点被自己绊倒。

站在门外的黎星奕比她记忆中瘦了许多,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手里端着一个食盒,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听阿姨说你最近复习到很晚,想着...“他话没说完,苏柠就扑进了他怀里。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不到两秒。苏柠迅速退后,脸颊发烫:“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黎星奕的耳尖也红了。他轻咳一声,举起食盒:“给你做了点吃的。记得你以前大考前就爱吃这个。“

食盒里不仅有糖醋排骨,还有捏成加油形状的饭团,摆成100分造型的水果切片。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用心。

“你...你亲手做的?“苏柠声音发颤。

“嗯。“黎星奕不好意思地摸摸后颈,“可能没我妈做的好吃。“

他们坐在苏柠的小书桌前分享食物。黎星奕刻意保持着适当距离,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切——他记得她不爱吃葱,会把排骨里的葱花挑出来;知道她做题时喜欢咬吸管,特意带了盒牛奶插好吸管推给她。

“高考那天我送你去吧。“他突然说。

苏柠正在喝牛奶,差点呛到:“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

“我请了三天假。“黎星奕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毕竟...这是我们柠柠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他的话让苏柠既甜蜜又心酸。她低头戳着饭团,轻声问:“那个...国外的工作...“

“推迟了。“黎星奕轻描淡写地说,“等...等你高考完再说。“

一阵沉默。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透过纱帘,在黎星奕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柠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色。

“你最近睡得不好吗?“她忍不住问。

黎星奕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公司项目收尾,有点忙。“他转移话题,“你呢?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吧。“苏柠犹豫片刻,“就是有点紧张。“

“别紧张。“黎星奕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以前常做的那样,但这次他的手指在她发间多停留了一秒,“你一直很优秀。“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有些怔忡。黎星奕迅速收回手,假装整理食盒掩饰。

暮色渐浓,房间里没开灯,两人的轮廓在昏暗中变得模糊。有那么一瞬间,苏柠觉得黎星奕似乎想说什么重要的事。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食盒边缘。

但最终,他只是站起身:“不打扰你复习了。明天...明天我再给你送吃的来。“

苏柠送他到门口,在道别时鼓起勇气:“奕哥哥,高考结束后...我有话想对你说。“

黎星奕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头:“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在苏柠心里生根发芽。过了一会,她使劲甩甩头,像要把烦心事都甩出去那样,埋头继续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