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人没有给她梦想成真的机会,她和男生的“恋情”开始不到一周就被女人发现了,女人让她和男生分开,保持距离,她不肯,女人就打她,她任凭棍子抽在身上,天真的以为“妈妈”发泄情绪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是她没想想到,女人不是虎妈,是恶狼。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学校门口贴着三张她穿着暴露、搔首弄姿的照片。在性懵懂与性压抑并存的年纪,这三张照片很快就成了校园里众所周知的秘密,照片被暗中传阅,终于也被那个男生知道了,愤怒的他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打了她一耳光,并且恶狠狠地骂她“臭婊子”!
这一耳光毁了她的后半辈子。
从那天以后,她就再也不想上学了,都说中考是学生求学的第一道坎,可她却连坎都没有摸到。不久之后,女人领了一个男人回家,让她按照男人说的做。男人抱着她进了卧室的时候,女人还笑着跟她说加油。
她能怎么办呢?灵魂死去,身体也就不是自己的了。当男人把丑陋的、巨大的东西塞进她的身体时,她耳边响起男生的那一声“臭婊子”,于是她掉落了一滴泪。男人见她落泪很是高兴,说要尽量温柔一些,赵薇悦还是很痛,痛到失声。男人走后,女人很开心的进来表扬她,说要带她吃肯德基,可是她一点儿不想吃,一点也不想动,她疼得要命。
之后,女人三天两头带男人回家,有高的,有胖的,也有瘦的跟猴子一样的,女人让她听话,她就听话的让男人们压在她身上欺负她,刚开始每被欺负一次,她就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两天,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不用休息了,女人总有远远不断的男人可以领回家。
有一天,被女人带回家的是个还在上学的男生,是他,给她吹口琴曲的他。可是他如今变成了客人,而她是任人鱼肉的货物。男生压下来的时候,她感觉,他和别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很多时候她都会忘记自己是个人,在她的那张床上睡过数不尽的男人,她穿暴露的衣服,买很贵的化妆品,去很乱的酒吧,她不在乎被揩油,不在乎会被人拉进厕所,也不在乎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常年喝酒,吃安眠药,昼夜颠倒,胃和肾都一塌糊涂,生了几次病,把子宫整个儿摘了,现年23岁,却活得像鬼一样。
有时候她想,要是能死在外头,也算对得起家乡了。可是越这样想,她就越想回来看看,就一次,以后就不再回来了。
我静静听着,久久的沉默着,她讲了很长时间,讲得手脚冰凉。我解开自己的衣服,让她的手贴着我取暖。我厌恶风尘,却也心疼她的过往。假使当年她能遇上一个好人,正常供她上学,那她现在跟安辰、安小雪她们应该差不多吧。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副打扮吗?”她问我。
我想了好几个答案,却感觉都不对,于是选择摇摇头。
“因为我想给你留下印象,哪怕是个坏坏的印象,你也会一辈子记得我的,是吗?”
我依然没有搭话。
“可是我难过。纸里包不住火,我烂了十年,装都装不出正常人的样子,从我回来的第一天起,村里面就传起风言风语,你知道汪广泉见我之后问我什么吗?他当面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做鸡。”
我眼神躲闪,因为我之前也这样猜测,还才对了。
“我知道你也能看出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我得让你知道,踏上这条路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曾是一个向往美好的小女孩。以后要是我死了,这世上必须有人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背着妓女的名号死去!”
我终于敢正视她,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她能感觉到我的注视,于是我说:“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但为什么是我?”
赵薇悦把脸缩到我的胸口,抱着我幽幽地说道:“我妈死了以后,只有你对我好,这十年我常想你,今天能以我最干净的面孔见你一次,我死也知足了。
我受宠若惊,自懂事起,这绝对是我听过的最炽热的话。我发誓我的脑海里绝没有邪恶的念头,但是我的身体在这句话之下惊奇了反应。
赵薇悦抱着我,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眼神莫名的看向我,虽然在黑暗中,我还是羞愧地红了脸,往后退了一步。
赵薇悦像是预测到了我的行动,竟然跟着我向前一步,俩人的身子仍然贴着,她的手向下,抓住了我的现行。
如果说在许如栋家我的窘迫是装出来的,那现在就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她肆意揉捏,长久以来的经验让她熟知这个物件,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有了放肆一把的冲动。
一双玉璧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未经人事的少女有她的诱惑,千人斩的霜客也有其魅力。
在彻底陷进去之前,我叫醒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她,大口喘着气。
“怕什么?怕我有病?”赵薇悦那个风尘的灵魂重新掌控了身体,仿佛几分钟前深情哭诉的人不是她。
“没有。”我解释了一句,觉得不能让其信服,又补充道:“只是不习惯。”
“呵呵呵,安康,你不会还是处男吧?我免费帮你破了怎么样?”
“才不是,我有女朋友。”我不想让她看扁了我。
“睡过了?感觉怎么样?”赵薇悦追问道。
我不想回答,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切,给你机会你不要,汪广泉、安将才硬往上贴我课都没答应,不收你钱你还不愿意。”赵薇悦紧了紧衣服,抬脚往小树林外走。
听着她不屑的言语,我气冲冲地对着她的背影说:“你是我朋友,我没有理由对朋友做这样的事。”
“知道啦,朋友,再不回去睡觉明天该有黑眼圈啦!”
我没有在同她说话,路上早已经没有行人,我送她到了她家门口,看着她进了门才离开。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魏可欣就是这样消失在一扇门后,再也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
我心里有一团火,不是欲火,是怒火,是对谁呢?是她不负责任的爸爸,还是带走她的那个女人,又或者说,是对误入歧途的赵薇悦?
走到家门口时,我想明白了,我是对自己的不满,赵薇悦何尝不是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