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僧众布教

吕通司看画摊上的画，不由微凝面色，他装作无意询问作这些画的缘故。

顾画娘想也没想，直接淡淡回应：“这些日子，街坊邻居奇怪的紧，不让我画其他，总要让我画这些，不过我倒是无所谓。”

“毕竟他们总是来，我每日收入自然也多些。”

卓青怡帮她收拾好，凑到吕通司边上看，其实画的都是同一东西。

黑色菩萨像，身躯上面似有无数细纹交织，诡藤缠绕的底座，七臂，眼眸怜悯又嘲讽众生。

她轻声示意，让吕通司看周围。

街道两旁、巷子深处，竟然不知从何时起，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脸上挂着恍惚的神情，虔诚地朝着他们前面的一尊黑色菩萨像拜倒。

这些菩萨像或是画布，或是雕像。

吕通司走向一个正低头磕头的妇人，观察。

那些虔诚拜倒的人们，一遍又一遍叩头，进入一种莫名迷狂的状态，全然不顾周遭的一切，直到礼完毕。

她才快速将画布卷起，抱回怀里。

妇人穿衣朴素，脸上透出几分狂热之色，穿过吕通司身边，“菩萨会赐予我们力量，保护我们，只需向祂诚心奉献，就能得到赐予！也会在死后被接引到天国！”

吕通司、卓青怡两人看她背影远去，顾画娘在前面的路，等待他们跟上。

卓青怡告诉他：“最近城内就是这样，开始不断有人供奉黑婆菩的佛像。”

“赵廉也上门找你几次。”

吕通司回应：“我知道他，我故意不想见他。”

他知道，这就是赵廉的意图。

这段时间一直不进城，其中的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防他。

那天赵廉携乡民，刻意上门拜见。

他初始见机离开，事后回想这几日的情形，逐渐也回过味。

无非是想将他推到众人眼前，与来的大乘教的僧众抗衡，争夺民心，这样的事初看下来，很有诱惑，毕竟谁不愿当一城的英雄，但事后定麻烦不断。

甚至引来一教的仇敌。

“这些日子里，一些僧众开始在城内大规模布教，有些百姓甚至上都统府，打算请命，寻址修建佛庙。”

“而赵廉这些时日一直闭门不见。”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我总觉得这股风潮不寻常，黑婆菩本就与邪祟相连，是某些佛教徒为求力量而妄图召唤之物，这样会不会引来不祥之事？”

听这话，终于吕通司转过头来，看向她，目光中透出几分深邃，“那就看后面了，且我相信，若这些僧众失当，倒有可能会引火自焚。”

卓青怡不解其中意，细问下。

吕通司也只回答她，这是他的一种没来由感觉，他们现在只等着看后续情况就行。

回到宅前，王武听到动静，立即惊喜，上来迎接。

吕通司将东西交由他，先去洗漱后，换上黑蓝锦衣，确实比以前的布衣穿起要舒服些。

来到灶房，满是混乱的面粉和地上的滚棍，正好看到王武帮着手忙脚乱的卓青怡将那重叠的蒸笼慌忙收起，里面的包子不小心滚落。

吕通司捡起吹吹，王武疯狂示意下，他明白了。

“这个还不错。”

吕通司寻位置咬着几口，这让卓青怡得意起来：“是吧，我就说本小姐学什么都快！”

吕通司点头。

她凑过来，仔细看他：“那将你的炼皮法教给我？”

“咳咳咳咳咳咳咳……”

语出惊人啊。

他默默将咬一口的包子重新塞回对方手中：“还是算了。不适合你。”

“怎么了！小武能行啊！我难道就学不得？”

“那你可曾见他的修为，从雾山里的黑婆山出来后，精进过了？”

吕通司这一问，不仅问住卓青怡，也让王武黯然，他确实想尽各种办法，修为也只停留在一层的蜕皮者，且不知是何缘故。

“那时教给小武此法，是情势所迫，也是恰为天时。”

诡藤的诡异作用，使得王武当时轻易就习得炼皮法。

但若想再进一步的话，难如登天，且有付出生命的危险，吕通司给两人讲明白其中厉害后，再次警告王武勿要冒进，只缓慢图前就行。

“小武记住了。”显然，王武知道后，情绪不高。

“至于卓青怡你……若是想学什么功法，回浮安城的话，大乘教的慈愿一定会帮忙安排的妥妥当当。”

卓青怡没来由的生气，将手中的包子“嗙”一声按在桌上：“我不回去！”

她离开这里。

王武看得出来，大人说这话，是故意的。

过几日时间，明明在这么小的宅子，走个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吕通司这些天却总见不到卓青怡。

倒是常见到悟利老僧。

对方遇到他，总爱拉着吕通司，讲什么佛经上的大道理。

吕通司正好想要向他求助自己所见的白影一事。

不过，先询问这些时间里，大乘僧众在这里的布教一事，悟利摇头：“这些与老衲无关，老衲留在这里。只是有其他缘由……”

吕通司对此半信半疑，当然出家人自诩不打妄语，他没再询问这事。

“那前辈是为什么留下？”

“等人。”

悟利坐在他前面，吕通司的目光却注视在他身后，从门前一闪而过的老张头。

喊他一句，老张头竟然还抵头，加快脚步的离开。

“这老小子……”

吕通司端起茶杯，只抿一口，回想刚才，他隐约看见对方好像是抱着一瓢瓜的水，晃动时有几滴散落出来。

“不对……”

他将杯子放下，刚才老张头的身上好像有黑烟溢出。

“张老施主，这些时间的行径愈发诡异了。”悟利看似无意，却点了一句。

吕通司起身，唤来王武。

两人一起到门前，试着几次叫人，却总是无应，无论如何也无法拨动那扇紧闭的门。

“这还让他反了天了！人现在倒是不寻死觅活了，将自己常常独自关在房间里，不再像往日般找人谈天论地。”

王武用手用力的砸门，冷笑过后。

他迈开大步退后上前，一脚踹向老张头的门，门破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与外面的光明截然相反。

老张头蜷缩在墙角，双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