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离川上真芽不过半米的时候,雨宫树反应了过来。
心脏大幅度收缩和迸发,滚烫的血液被送往身体每个部位,肾上腺素加快分泌。
被那样捅一刀,不死也得半残。
他本能地伸出右手抓住川上将其往旁边一推,让她退至安全区域。
紧接着左手一探,抓住了向前突刺的匕首。
手掌对着刀口,鲜血顺着匕首纹路而流,在刀尖处汇聚,滴到地板上。
熟练级泰拳在身,雨宫树的力量也有了不小的增强。
这家伙.....好大的力气。瘦高男子双手握刀,此刻却僵在原地,既不能前进,也不能抽身后退。
激素让雨宫树暂时忘记了疼痛,他左手仍握着刀,右手握拳,对准那男人的眼睛瞬间击打出去。
瘦高男子来不及反应,惊恐地望着那越来越大的拳头。
砰!
铁块一般的拳头打在他的眼窝处。
疼痛瞬间袭来,他的眼皮裂了,血从那里流出。
一拳过后又是一记直拳。
这回打在他的嘴上。
两排门牙一下被打断。
他松开了匕首,整个人踉跄着后退,然后倒在地上,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捂嘴,发出惨烈的哀嚎。
雨宫树松了口气,三个混混此刻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雨宫!”川上真芽连忙靠过来,神色着急万分,轻轻地抓着他那只受伤的手。
匕首划出的伤口几乎横跨整只手掌,伤口不深,但汩汩流出的鲜血十分瘆人。
“急救箱——有急救箱吗!”川上真芽向一旁的店长喊道。
店长点头,跑去休息室,十来秒后拿着医疗箱赶到。
川上真芽用医用酒精和纱布给雨宫树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先止住了血。
然后便准备去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这时,餐厅外终于响起了嘟嘟的警笛声。
......
东京医科大学医院内。
经过医生的重新包扎处理,伤口已无大碍,之后等待静养便能恢复。
川上真芽跟着雨宫树从骨外科科室走出来。
“还疼吗?”她问。
“有那么一点。”雨宫树老实回答。
“抱歉,害你受那么重的伤。”川上真芽的眼神中充满歉意,她抿了抿嘴,小声说道。
“什么话,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雨宫树笑道,“完全是那三个暴力团的责任。”
“虽然这么说......”川上真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叫住了。
“川上。”
穿卡其色夹克、戴墨镜的中年男人从科室门边的横排座椅上站起来,摘掉墨镜,看了一眼雨宫树,而后朝川上真芽说道。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装束大致相同,都是工装上衣配西裤皮鞋。
“山田警官......”川上真芽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对方的身份。
被称作山田的男人笑着走过来:“怎么,才离开警视厅一年多,就把我给忘记啦?”
川上真芽点头:“差不多,我记忆力不是很好。”
山田脸上的笑一下凝固,摆了摆手,像是掩饰尴尬:“你还是老样子,直言不讳。”
“因为拐弯抹角太累了嘛......山田警官您跟来了医院,是有什么事情吗?”
山田点头:“是为了刚刚在餐厅的那件事。”
“需要做笔录?”
“这只是一小部分。”
“那几个家伙会怎么样?”川上问,“自称东城会干部的混混。”
“那个穿西装的家伙,会被羁押、公诉、坐一两个月牢,然后由东城会干部出马保释出去......其他两个会承担大部分刑事责任。”
“可他也犯法了。”川上真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那家伙虽然只是东城会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可东城会这样的地方,反而最讲究义气......正好,高高在上的议员们乐得用这样的筹码来交换利益。”
山田有些无奈地说道:“保护好自己。”
“会被报复?”
“大概率会,在那样的地方,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个是义气,另一个则是面子。”
山田说完,将目光投向雨宫树,笑道:
“身手不错嘛!有没有兴趣来警视厅做兼职?”
雨宫树愕然。
这......警视厅招人这么随意的嘛?
“我说山田警官,您就别逗雨宫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好端端的东大生,去您那地方不是糟蹋才华嘛!”
川上真芽耸了耸肩说。
“你这家伙!什么叫糟蹋才华?”山田皱起眉头。
......
在医院里简单做了个笔录后,两人走出医院,向电车站走去。
在路上,他们谈起了山田。
“是个好警察。”川上说,“他把大半生都献在了维护治安的道路上。”
“对了,你一个月前提醒我要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人?”雨宫树问道。
“一个通缉犯。”川上回答,“他是某个高利贷催收公司的干部,常常靠暴力手段放贷收贷,每个月收百分之三十的利息。”
“百分之三十?”雨宫树愣住。
这放在高利贷界也是相当炸裂的利息了。
“只是催收高利贷的话,用得着那么大动干戈吗?”他又问。
“当然没这么简单。”川上正了正面色,“他因为把某个借贷的人打成残疾被批捕,然后潜逃在外,一个月前被警视厅的人抓住......他竟然掏出一把手枪,将抓他的人打死了......”
“枪?”雨宫树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