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杀了她。
到目前为止，她依然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杀了她的。
虽说开国皇帝有几把刷子，但到底也只不过是凡夫俗子，是如何斗得过一个神明。
可是，她就是死了。
不仅如此，皇帝也并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
他继续做他的皇帝，生儿育女。
这个王朝，就这么延续至今。
她又如何不恨？
她的处境则不同。
虽然被杀死了，可到底也是个神。
她的灵魂不死不灭，却也到不了奈何桥。
孤魂野鬼飘荡了很多年。
直到后来找到了机会，依附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我对此其实不太所谓。
我们各取所需。
她需要我的肉身，我需要她的力量。
白无常的目的，想要让皇帝的子孙相争。
以前，我一直是偏向于支持她的。
而且，她也答应我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即可。
因为有她的存在，我才能守护好道观。
她教给我的一些东西，是道观无法给我的。
我能看见死亡，也是因为，无常能看到死亡。
也是因着她的存在，我才能熟悉我的死亡亲和力。
不可否认，我确实对他存在感激之情。
而我的死亡时间模糊了，也是因为她。
她依附在我的身上，替我承担了一部分代价。
可是，她究竟是神，是人，还是鬼？
我也已经说不清楚了。
我只知道，她是能帮我的存在。
不过，我也就只有建国日的深夜能见到她。
每到那个时候，我们都会聊很多很多。
其他时候，我的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如果不是所有人头上都有着既定的命运，我或许会忘记她的存在。
我并不爱戴大周王朝，也是因为这个王朝，道观才一步步走向落寞。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道观。
甚至于，我有时候也觉得，如果是一个亲近道教的人登上皇位，或许会更好。
再加上，从她的描述中，也确实是大周王朝的开国皇帝有愧于她。
虽然有句话该说不说，她恋爱脑。
可我也不能对一个帮我的人说去挖野菜吧。
然而，再怎么说，她都不应该动道观。
但是之前，道观的死亡时间突然变化。
我只能觉得是她的缘故。
是因为她想我跟着李珏离开。
可是，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
但是，不论原因是什么，这都不是她动道观的理由。
道观是我的逆鳞。
她动道观，结局只能是我们翻脸。
一个已死之神罢了。
但到了建国夜，我还是只能低眉顺眼。
“白无常大人，您想要我做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
“什么？”
“杀了谁？”
“大皇子李珏。”
“为什么？不是帮助斗争而已吗？”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随着这些年的相处，我发觉，李珏是个好人。
我不想杀他。
我低下了头。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李珏值得你杀。”
“不，我不能杀他。”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已经做了很多了。”
“我们最开始说好了的。”
“我不能再伤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