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仿得再像成不了真的。这样吧,我出个高仿价给你买了。”
刷!
不等中年人开口,凌一鸣冷眼立即看了过来。
隐隐约约居然有一点杀气。
杨林乐了。
前世,那个骗子买家的名字他知道,反正不是凌一鸣。
那家伙在香江卖了画之后,便退行隐居,等了几年之后又去了漂亮国,彻底销声匿迹。
现在看这动静,跟凌一鸣肯定有点关系了,说不定凌一鸣也就是个出头鸟而已,后面有人的。
“想得美。”中年人又要扭头就走。
杨林观人无数,这老板一看就是极度缺钱才割爱的。
现在这么激动,可能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也可能是实在舍不得按骨折价出手。
“老李,高仿也有高仿的卖法,我知道你缺钱,都是同行我凌一鸣可以出个高价,不为收藏只为情义。”凌一鸣也开口了。
“你能出多少?”果不其然,中年人已经回头,凌一鸣显然比杨林在他眼中说话有用的多。
凌一鸣微微沉吟,他似乎有点无可奈何,“这么说吧,我听熟人说了,你现在至少有几十万的资金缺口,但我玩了几十年其实都压在收藏上了,最多可以出三万。”
“什么?”
刘明达一帮人傻了。
三万买高仿!
这个年代,有时候遇到高玩,说不定运气好都拿得下来。
再牛的高仿,可能几千块的事情,若是真有几万买高仿的操作,那往往都有猫腻。
仿得实在太好,拿去改头换面,凌一鸣这么大名气,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现场这些人可都认识他的。
中年人眼中一片黑气,他居然没有反驳。
这是真缺钱了。
“三万不高,我出五万。”杨林又开口了。
众人呆住,孙富懵逼。
“我出六万。”孙富个完蛋货。
他都不知道杨林为什么叫价,便也跟着叫起来。
一百七十万他预算不够,几万块钱倒是轻而易举。
凌一鸣差点跳起来,“你们两个疯了,瞎叫唤啥呢?”
“我真买。”杨林摊了摊手道。
这画猫腻大了,前因后果他清清楚楚,凌一鸣跟他抢那就是痴人说梦。
“那凌兄你……”
事情急转,中年人也傻眼了,他又看凌一鸣。
他自己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指望凌一鸣再加加价。
凌一鸣眼中狐疑,他咳嗽一声扫了一眼杨林,随后他拿出了带着保温杯,先喝了口水。
“我润润喉咙……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两位年青人什么意思。不过看在我与这幅画有缘的份上,我出十万,不能再多了。“凌一鸣比划出一根手指。
“草,你个老家伙,你以为我是傻子呢,这画肯定有问题。”孙富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对着凌一鸣一通骂。
凌一鸣的表现实在太低级了,先前还在找画的错处,现在又装大好人。
以他先前的表现,出三千块都得上天,现在出十万,纯属把人当猴耍了。
“这画应该是真的。”杨林笑了笑道。
这种漏能捡无所谓,他捡不到也不可能便宜了骗子。
只要中年人知道了画是真的,以后谁想三千买走,痴人说梦。
“你们两个……别给我捣乱!”凌一鸣气得脸都绿了。
他一发火,门外几个大汉立即逼了过来。
孙富气势汹汹逼了上去,“谁敢动我试试?”
孙家在燕京没有什么势力,但说到耍横,他自有一套。
更何况,他虽然表面上说是只身一人独闯京城,但孙家不可能不给这位接班人留后手。
京城里,就有一帮孙家的打手,皆是骁勇善战之辈,关键时候全部听候孙富的差遣。
这几个人要真把他打了,那可就惹到瘟神了。
果不其然,看到孙富底气十足、气势汹汹,几个大汉果然不敢乱动。
毕竟京城卧虎藏龙,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可不敢乱惹人。
孙富电话打了出去,“给我拉几个人过来,泥人巷,快点。”
他也不管会不会挨打,电话打出去再说。
有孙富开口,杨林就不用打电话了。
他跟叶家的关系并不算太亲密,也不好直接让人帮忙。
“行了,别闹了,我不跟你们两个一般见识,现在说说这画真在什么地方就行!”凌一鸣看到情况不妙。
他不得不把那几个大汉叫住,然后死死的瞪着杨林。
杨林笑笑,“很简单的藏画方法,下面是真画,上面是假画,这种套路诸位没见过也听过吧。”
“什么?”刘明达一帮人张大了嘴巴。
揭画套路,古已有之,两层、三层、或者多层宣纸,技术确实惊人的装裱师傅很容易揭下来。
所以有些藏家没有经验,冲着什么哥们义气把画送给人展览或者鉴赏,就经常着道。
两层宣纸揭两张,三层掀纸揭三纸。
太多层也没法揭,就是保存比较方便,比如当下这幅。
揭画操作,拿两层宣纸而已,往往是揭开了之后,下面肯定得再补一层,补的那一层必须找高手先画个高仿。
画当然不是完整原画,只是需要补的笔触笔峰,接着两张合为一张,揭画时候的损笔也就补了上来。
这活确实太考究。
至于藏画,那就更简单了,真画上面盖假画。
这种有时候是为了防贼,有时候纯属就是心头念起,搞些有的没的了。
“我倒是一眼看出来画揭过,不过阁下居然看得出下面的是真画,佩服佩服。”凌一鸣冷笑道。
杨林这种眼力前所未闻,心里惊异不断。
“是啊,我也没想明白,阁下怎么就要十万买一幅揭过的画了。”杨林笑笑。
凌一鸣后面必然有人,那人必然对这幅画的细节了解。
看揭画其实是一眼的事情,但要看出真画在下面,绝对不可能。
杨林也做不到,他纯属是前世听过这幅画的故事细节,才做出的推断。
就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况一个凌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