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望着于锋，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我在高中学习挺好的，每次大考都是学校第一，当时考上帝都或者天州最好的大学是没问题的，我养父也是希望我能去那几个学校，学个外贸，或者学个管理什么的，以后出来可以去大企业上班。”
“可就在我高考前，养父他……”
甘甜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于锋见她情绪激动，便拍了拍她的后背：“别说了。”
甘甜这次没听于锋的话，她咬着牙，艰难地说道：“养父被杀害了，他在金华山庄外的一座山上被人发现，被人捆在了麻袋里，被打得面目全非，都快辨认不出来了……”
说到这，甘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痛哭起来。
于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但他知道，甘甜无法攻克赖金华的症结已经找到了。
几分钟后，甘甜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哽咽道：“养父是在调查金华集团的时候出的意外，我一直都怀疑这件事跟赖金华有关系，所以当石城市局这边调我过来时，我一口答应了，我当时可是立了军令状的，我一定会撬开赖金华的嘴，可到现在都一个月过去了，我还是做不到……小锋对不起，我之前真不是故意针对你，我是真的不服气……”
“我明白，你先亲自撬开他的嘴，让他亲口说出甘敬警官是被他杀的，对吧？”于锋问道。
“对！”甘甜的情绪又激动了。
于锋端起了酒杯，却没说话。
甘甜见状，也端起了酒杯。
两个人眼对眼抿了一小口酒。
于锋说道：“首先第一点，你心态错了，他在牢笼中，你在牢笼外，是你掌控他的情绪，而不是他掌控你的情绪。”
“我明白，是我自己的问题。”
“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不了解赖金华，确切地说，你不了解赖金华这一类罪犯。”
甘甜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你能说的细一点吗？”
于锋点了点头。
“赖金华是金华犯罪集团的首脑，他这个人太聪明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犯的罪已经够杀他十几次了，所以多认几条，少认几条都无所谓的，你用的那些心理手段，即便是再成熟，也都是常规手段，对这种人根本没有用。”
甘甜神色更加专注了：“你继续说。”
“这个人的人生，需要一个句号，你可以帮他画上。”于锋一字一顿道。
“句号？”甘甜一愣。
于锋点了点头：“说白了，就是灵魂归宿感，在你放平了心态跟他对话时，你可以引导他，一步步地让他归宿自己的灵魂，赖金华这人啊，你觉得他需要为自己的罪行忏悔吗？他不需要，他需要的，是一个忏悔的理由。”
“我只明白了一半。”甘甜说道。
“知道圣经吧？”于锋问道，“为什么很多欧美国家的法庭上，证人或者罪犯会说，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的每一句证词都是真的？因为，他们存在信仰。”
“可是，赖金华不信这些啊，他甚至连任何一种宗教都不信的！”甘甜眉头一皱。
于锋微然一笑：“但他是个人，不是禽兽，只要他还是一撇一捺写成的那个人，还有人性可言，他就一定某种信仰，这就是攻破他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