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开子佩,子佩却不松手,道:“给奶奶梳头吧!”于是,她们端上水,我与子佩都洗漱了!坐到桌子前。两个人的脸色都特别惨白!吃的也不是饭,如同嚼蜡!饭后!子佩扶我到榻上坐了!我问道:“姨奶奶把东西都收拾了,就装车吧!今天皇上他们就启程了,紧着把手吧!”李氏称是,已经带了哭声!屋里一时间空气凝住!我听出来他们肯定也很伤感吧!我苦笑!道:“姨奶奶,你就替我送送爷吧!我瞎着个眼,什么也看不明白!你只得多劳累了些才是!”李氏哭着答应了声,出去外边,边走边哭!子佩过来坐我身边道:“我总是食言,说自己不爱名利,最终还是要丢下你!锦儿,我……”我笑道:“大丈夫,怎能这样儿女情长起来?以前我总是年轻不懂事!说些个小女人话!现在我也三十岁的人了!怎能还是小女儿想法?你尽管去,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说着伸手去摸他,他的衣服,他的胸前,他的衣领,他的脖子!他的脸颊!眉目,嘴唇!心就孟可的收了一下!强自镇定的,道:“去吧,和姨奶奶道个别!”说着推开他!像躲避瘟疫一样转过身!
他俩去往车上装行礼,我也不去管了!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直到,子佩过来!道“锦儿,我真的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军儿过来了,玉儿也过来,两个孩子扶着我,送他到大门口!阖家老少,都在大门口,子佩跪拜公公,上了马!绝尘而去!
城门外战鼓惊天动地,喊声闻之丧胆!听着车马远去!李氏已经哭的站不住!我道:“你回后边好好休息去吧,一晚上没睡好!”李氏点头,回她的后院了!
孩子们跟我一起回了小院!军儿不离左右!说来也怪,我也不困,也不觉得悲伤!吃过中饭,城外静下来,街上的御林军也安静下来!我拉着军儿的手道:“军儿,你回去休息吧!不用总是陪着母亲!”浩军道:“母亲,我不累,你不用担心我。父亲不在家,我不想留你一个人!”我忽然心头一暖,泪目道:“好孩子。不用担心,你父亲不在还有这么多人。你就去休息吧!”军儿只挨着我坐下,就是不肯走!我只得让他倒在我旁边!睡了个午觉!听着他均匀的鼾声!泪悄悄流下!
三天后,城里按部就班的开始正常化。除了偶尔还能听到街上,过巡逻兵发出整齐的口令声,一切都很平常!
我每天督促孩子们学业,教书先生是不久前,子佩亲自下苏州,请来的岑赫岑夫子。每天的课业,他都会提前来给我读了。这是早课。所以,早上五更天,我就会早早起来,洗漱了,到前边等他来。以前,这事都是子佩在做,如今,我也一丝不苟的来听。子佩与夫子详细的制定了学业大纲,所以,我只按着这个听就行。到晚饭前,又会听听他一天的课业总结。也就是晚课。这个夫子确实很厉害,他总说一句,“我在教孩子们,也在一起学习,同时在提高自己。”谦虚有礼,从不像别的夫子那样高傲自大。
我虽然看不见他,却从他说话的语气,行事的节奏,感觉他是个严谨的人。以前,有子佩在,从来没在意过这些。如今这几日的接触,明白子佩为何请来了他做孩子们的老师。
那日,子佩走的第五天。晚饭前,照例在前厅坐着,等着夫子下课。忽然听到脚步声进来。就笑道:“夫子来了。今天的课业有点难,军儿可有让夫子失望?”他不说话。我觉得奇怪。忽然听到门口军儿惊呼一声。我皱眉问道,“怎么了?”军儿不说话。我问丫头,丫头也不说话。
听到夫子走到我面前来了。我本能感觉到,他从来没离我这么近过,不由的身体往后靠了靠,道:“夫子,你有什么要紧事吗?”他不答,忽然握住我的手,我眉头已经皱起来,他这一伸手,我本能的抽出手就是一巴掌。当然,我并不知道他的脸在哪里,打在了衣服上。并且厉声呵斥道:“来人啊!把这个夫子打出去。”都有点差声了。此时,忽然听到谁大笑的声音。原来是二哥。只听他道:“子佩,你就别让人家夫子背黑锅了。哈哈!把夫子还不吓死。”就听见夫子在门口笑道:“郑大人原来如此顽皮。今天可是见识到了。”我吃一惊,面前的人道:“锦儿,你就这样迎接我回家吗?”我惊呆住。子佩的声音?这不是在做梦吗????
军儿跑过来道:“母亲,是父亲回来了。”子佩扶住我胳膊,道:“锦儿,我不该离开你。皇上把我打回来了。并且停了我的职位,我现在是个白衣,你会不会嫌弃我?”我忽然泪目。不能自己。那里贺书兀自道:“哎呀!夫子,走,咱们去喝酒,这两个疯子由着他们吧。”又叫着军儿道:“浩军,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我要和夫子好好喝点。”浩军答应着跑了出去。
子佩重新拉住我,抱进怀里。我忽然全身放松,任由他抱住。泪水尽情滚落。忽然的分离,让我来不及的告别就要承担起思念的苦。忽然的相聚,又让我猝不及防,坚挺的心一下子软下来。这才连同分别的苦相思的愁一起释放。用手捶打他,捶打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许久,两个人才平静下来。只是谁都不说话。任由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才听贺书道:“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你俩好呢。子佩跑了一天的路,让他吃点饭吧。”我才推开他,道:“快去洗漱了,跟二哥一起去吃饭。我到后边等着你去。”他笑道:“我先去跟父亲磕头去。”又对着贺书道:“二哥,你先吃了回家去吧。”二哥叹气道:“好吧。有了妹子,还要哥哥干嘛?哼!重色轻友的家伙。”说着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