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事情都定下之后，季女士这次倒是和季凉、沈城一起回首都了，以后只要每周末过来两天检查下进程就可以了。

整个工厂的规划和建设都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等集体宿舍建得差不多之后就是由沈城帮忙联系那边收留妇幼的基地，进行招工了。

基地里大概还有二三十个成年女性，以及六七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

经过一个春节的修养，小孩子们仿佛已经忘记了噩梦，凑在一起玩得格外开心，至于那些人已经没有家人，或者是注定被家人遗弃的女人，大多也神色平静。

季凉跟着季女士一起过去的，看着这些人做日常的事情，照顾孩子，洗衣做饭，说话的模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沉重的。

不过，当他们一行三人被这边女兵带着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多少还是有些骚动的，不少人探出头来看充满希望的看着他们。

等着看清楚人之后，又都失望的缩了回去。

不是她们的家人。

领路的女兵等带着他们到了这边家属区这才拍拍手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然后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还有人认出了沈城，一时间场面多了几分兴奋，开始有人大着胆子围过去问季女士都招什么工人了。

季女士这边需要的人还不少，除了正常做衣服的女工之外，还需要做大锅菜的厨子，还有负责员工宿舍公共卫生的人等等。

来之前母女两人都已经商量过各项招人的需求，这会儿问起来不止是季女士，连季凉都说得头头是道。

很快两个人就被分开了，沈城一直护在季凉的身上，虽然一言不发却是她最坚实的靠山，有些想“欺负”季凉年纪小多追问几句的人看了看沈城，最终也没有问太过分的问题。

季凉一开始没察觉这些，只认认真真回答着大家的问题，顺便帮人做记录。

他们需要做大锅菜的人，需要清洁工，需要做衣服的女工。

不同工种也有不同的待遇，大锅菜的人得尝尝做菜的水准，总归是不能浪费了食物。做衣服的女工则要会最几本的一些手艺。

“才缝纫机吗？我会的！”有人立刻心动的，也有人心中警惕，问道：“你们工厂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

其实还算挺远的。

季凉倒是没有隐瞒，报了地方，然后才道：“你们如果过去的话，工厂可以管食宿，不过工资就会比不在工厂住的人要低一些。”

“差多少？”立刻有人问。

“也就是三五块钱吧，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反正会比当地租房子要便宜不少。不过工厂管住的话，就是大宿舍居多。”季凉一边解释一边看了看旁边搂着女儿的人，又解释了一句：“一个宿舍大概是六个床位。如果带孩子住的话，孩子占一个床位，只扣大人一半的钱。”

总归条件很艰苦，不过多少还是够人活下去，并且攒一部分钱的。

“那我们上工的时候，孩子怎么办？”

“宿舍楼里有两个清洁工，你们上工的时候，清洁工会负责把还没有上学的孩子放在一起照顾的。”季凉说。

“那这要收费吗？”立刻有人问。

“一个月一个孩子的看护费是五块钱，包括三餐。”季凉又说。

这价格可以说是非常之良心了，完全不赚钱。

女人们聚在一起低声讨论，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季凉。这样季凉心里有些奇怪，她和季女士并不是什么苛责的资本家，服装加工场肯定是赚钱的，可对于工人的待遇也可以说是极好的了。

按照她的预想，大家有了这样一个去处应该很高兴很积极才对。

可她们，似乎还是有些排斥……

她犹豫了下，趁着没人注意转头看向沈城，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摆，等沈城被她拉得坐在一旁，这才低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沈城摇摇头，也压低了声音说：“毕竟是选择未来的方向，多想一想总归是没错的。毕竟，她们因为想得太少吃过不少的亏。”

联想到这个，季凉倒是觉得这局面可以理解了。

她放松下来，看了看大家登记的问题和资料，又忍不住跟沈城讨论：“我看她们大部分人都不会用缝纫机，估计到时候还是得做培训，上面说会做大锅饭的人也不多，为什么？”

买下她们的家庭一般都不会是太过于富裕的，不会白养活一个女人才对。

沈城想起行动时的见闻，半响才低声说：“不少家庭没有缝纫机，她们接触不到。至于不会做大锅饭，厨房里有刀，有火，做的饭还是一家人一起吃的……不让她们靠近厨房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平静的话里面蕴含的意味让季凉心底发寒，看了看手中的表格，表示会做饭的人，大部分都是已经有孩子的……

她抿着唇，半响都没有再说话了。

而那些人似乎也讨论够了，开始有代表针对性的提问了。

第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她们之中会用缝纫机的不多，可不管是清洁工还是做大锅饭的厨子需要的人手都有限。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会找专门的人给你们做培训，培训期间管吃管住，但是没有工资。培训合格立刻上岗，从上岗当天就开始算工资。”

季女士提高声音解答了这个问题。

“那如果培训之后还是不行呢？”立刻有人高声提问。

季女士眉头微微皱着，倒是没有不耐烦，反而认真道：“如果确定是努力学习后还不能顺利使用机器，那厂里会按照个人的特长安排不同的岗位。”

实际上，工厂里还有不少的岗位需要填充，比如食堂的普通员工。不会用缝纫机，不会炒菜也不要紧，洗菜，切菜，打扫卫生等等工作总归是会做的。

除此之外，工厂里还有不少的空地，如果翻种些菜，然后再养些鸡鸭和猪的话，完全也能实现自给自足，总归可以给每个人找到合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