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轩辕府。
“泣……”女子道。
房间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新生的希望。女子虚弱地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头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中却满是温柔与欣慰。
她的夫君坐在床边,满脸的紧张与疼惜还未完全褪去,目光紧紧地锁在女子和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女子微微抬起手,轩辕泣急忙握住,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柔情:“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
轩辕泣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颤抖:“意儿辛苦你了,以后我定会更加用心守护你们母子。”
任意轻轻一笑,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这孩子,定能在我们的呵护下健康成长,说不定将来也能在这世界中闯出一番天地呢。”
轩辕泣握紧她的手,郑重地点头:“放心吧,我会倾尽全力,为你们遮风挡雨,让我们的孩子平安顺遂地长大。”
他们的目光再次交汇在孩子身上,满室皆是温馨与爱意,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只有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充满了家的温暖和希望。
…………
屋外,夜风微凉。轩辕泣靠在窗边,望着远方。窗外好像是漆黑一片,又好像不是。
不一会儿,轩辕泣摇摇头道:“这风声又大了起来。”顺手关上了窗户,转身抚摸着任意的头。
此时,漆黑的高空中,一抹寒光在长刀上闪过。
“哼,有所察觉了么。到底还是一族之长啊,也不知道那几个老头是怎么想的偏要杀那孩子。罢了罢了,等着日后有机会杀了便是,只要不硬刚都好说,我就不信这轩辕泣能一直在这孩子左右。”刀的主人一脸不屑,身上萦绕着强大到令人恐惧的气息。
呼呼——
仿佛是风声,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刀的主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刀。
突然他眼球一转,刀已是从他手中向下方的一片漆黑中飞去,刀身裹挟着黑色的气体,令周围的空间都有些扭曲。
他看向他射出刀的地方,嘴里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见刀迟迟没有回来,便化作流星般极速飞去。
“是谁!”他的声音难掩愤怒,就好像随时要喷发的活火山。
“我。”一声空灵的声音响起,就好像诵世佛音。周围原本漆黑的环境,一下子显现出了桃林的模样,桃叶和流水好像都各自发着粉红色和水蓝色的光。
“小居?”刀的主人眉头一皱,双眸中满是凝重。能在他无所察觉的情况下,缔造出‘小居’。来者不善,这轩辕府还有什么人!
“拿刀人……”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传了出来,被称为拿刀人的那个男人都不确定这句话是自己耳朵听到的,还是幻觉。因为这里太安静了,仿佛什么都不该存在。
“该死,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拿刀人有些恼怒,他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这般人物能给他带来这种压迫感,他只觉得是对方有什么致幻的手段。欺骗感官罢了,他自己的实力已经来到了鲜有人至的境界。而现在他却感知不到对方的任何气息,只有身体本能的在恐惧。能做到这种事,只有俩种可能性,第一种便是实力远远在他之上,第二种便是有着非常强的致幻手段。明显是后者,拿刀人这样觉得。
“剑至,你便知了。”那道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没有。
拿刀人大声喊道:“刀来!”在那发光的桃林深处,一把漆黑的刀飞驰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再回到了拿刀人手里。
就在这时,拿刀人刚拿到刀,一道剑气便也从桃林深处飘来,速度极快,就像是闪电也不可比拟这般速度。
拿刀人瞳孔骤缩,横刀身前,刀身浮现出浓烈的黑气。
几瓣桃花飘落,剑气已至,刀身刚刚凝实的黑气瞬间消散,刀上发出巨大的金属碰撞声,远处的流水声也大了起来。拿刀人闷哼一声,直接倒飞出去。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良久,流水声依旧。拿刀人缓缓起身,握着刀的那只手掌已经出现了骇人的血痕,正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是你……”拿刀人语气有些虚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张。
“不送。”那道声音从桃林深处传出。
拿刀人换了一只手拿起刀,已经丧失了斗志。
一剑,只要一剑,便让他拿刀的那只手暂时失去了拿刀的能力。
这位,啧……怎么在这里。拿刀人不解,刀开始颤动,拿刀人嘴中小声念着什么,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拿刀人刚走,轩辕泣便出现了。看了看四周,对着远处山上鞠了一躬说道:“多谢你了。”
…………
仙教之内,左护法负手而立。
“你是说你见到他了?”
拿刀人说道:“嗯,他还是很强,一剑就让我的手暂时拿不了刀。”
左护法看着拿刀人站在大殿内拿着刀的手微微发抖,眉头一皱说道:“他居然还是那么强,无碍。属于他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他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的。想必是轩辕泣真的很喜欢他那个废物儿子,才恳求他出手。”
“那还杀那个孩子吗?”
“不必了,那孩子成不了什么大器。杀他还有些麻烦,让他幸运的活着吧。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孩子作为‘神子’,对外说‘神子’已经找到,现已被教主收为亲传弟子。”
“是。”
…………
九年后
又是一个草长莺飞二月天,月城里各种美景随着天气的回暖,逐渐浮现。
轩辕府有个后山,此时也是满山遍野开满了桃花。自然也是吸引了不少族中小辈,前来游玩。后山内相对于外面的那些野山来说,是比较安全的,山上的都是一些低等级的小妖兽。
自二月到三月中旬,族中小辈游玩得很欢,直到后山闹鬼事件一出。把族中小辈吓得闻风丧胆,热闹的后山逐渐又变得冷清起来。
轩辕府,凉亭内。
“小青姐姐,小紫姐姐。你们说这后山到底有什么啊?府内的弟子都在传言其间有鬼魂飘荡,真有这么恐怖吗?”清澈又稍显稚嫩的男孩声响起,一个长相灵秀可爱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的小男孩正向身旁的俩个侍女发出疑惑。
紫衣少女虽然脸上稚气还未完全褪去,但已经有些成熟的气息,这些都同时存在于她那皎洁如月的面容上。她便是专服侍于轩辕府三少爷的侍女之一小紫。
小紫说道:“少爷,我轩辕族是千古第一大族,怎么可能会有邪祟敢靠近。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他人。”
“对啊,三少爷。想必那吓人的怪物,说不准就是谁的恶作剧呢。”小青笑嘻嘻的,一头的长发,简单地绾成两个可爱的发髻,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边。她的肌肤如雪,细腻而光滑,仿佛吹弹可破。弯弯的眉毛如新月般,下面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犹如两湾秋水,纯净而灵动。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嗯……”被唤作三少爷的小男孩点了点头。他便是轩辕族族长所生的第三子,也是几年前被错认的“神子”。这些年他都在轩辕府最东南角的一个大院子里生活,从未踏足过外面的世界。也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听小青小紫说,他的父亲是这个世界顶级的强者也是本族的族长。每个小孩被生下来需要独自待在一个地方,不被世俗所打扰,感受世间最纯粹的气息,觉醒原瞳之后才能离开。轩辕尘也尝试过逃离这个院落,可是院落里似乎有什么禁制,压根没办法出去。
“三少爷睡着了吗?”小青凑了上来,脸正好对上轩辕尘的脸,“少爷的脸真好看,好弹欸!”小青用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轩辕尘的脸。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烛光跳动着,很温暖。
小紫眼中流露出涓涓温柔道:“小心点,等会别把三少爷弄醒了。我好不容易哄睡着。”
“好嘛。”小青鼓了鼓嘴。
小紫扶额,她有时候都不知道族长为什么要让小青和她一起来照顾三少爷,三少爷还好,这小青才更像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
“好啦,小青我们走,就不打扰三少爷睡觉了。”小紫拉起小青的手,小青只能不情愿的起身,跟着小紫出去。
蜡烛熄灭,木门轻轻的关上,但还是发出了轻轻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轩辕尘睁开了眼,眼里没有任何颜色,只有深沉如渊的黑色。这种颜色是最普通的颜色,代表并没有觉醒原瞳。
每个孩子一生出来,眼瞳都为黑色,随着时间流逝,世界就会对每个孩子产生不同的亲和力,然后眼瞳就会根据亲和力不同,转为不同的颜色。和世界亲和力更高,更容易产生共鸣,也就是更容易修炼。也就是说眼瞳不同的颜色就代表了不同的修炼的天赋。
“终于走了,今天是第502次寻找禁制最脆弱的地方。”轩辕尘自语道。
自轩辕尘出生起,轩辕族中之人就在他的屋宅方圆数百米都下了禁制从五岁开始就已经有很强的意识想要离开这里了,虽然轩辕府会派教书先生来教导他,让他认识外面的世界,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但是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去看看小青小紫口中的万水千山。他的父亲在这几年只是寥寥来过几次,他记忆里只记得每次父亲来的时候身旁都围了很多族人,站得远远的,仿佛是在观看养在温室的花朵,然后讨论几许又离开。
教书先生曾跟他说过,等自己实力达到一定境界这个禁制自会破开。可是父亲从不派遣武者教导自己,自己又该怎么突破呢?
小轩辕尘垂头,自他记事起就一直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
轩辕尘盯着窗棂透进的月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小紫前日打扫时,不慎把一枚绘着桃枝的玉佩落在此处。他攥紧玉佩,想起白日听侍女们议论,后山“闹鬼”的地方,桃花开得比府里任何一处都繁盛。
“禁制……真的要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出去吗?”他对着空气呢喃,他的纯黑眼瞳似乎像月光下的湖面泛起了微微的涟漪——这是最近半月,每当他集中精神,眼瞳就会浮现的异状。
试着将意识探入玉佩,温润的某种力量顺着指尖涌入,竟与原瞳的微光产生奇妙共鸣。忽听“咔嗒”轻响,窗棂阴影里,一道肉眼难辨的原力锁链,正以玉佩为中心,缓缓浮现出锈蚀的纹路。
轩辕尘呼吸一滞,想起教自己识字的先生提到的话。他颤抖着将玉佩贴向窗缝,原瞳骤然明亮,那道锁链竟如朽木般,“簌簌”崩落数寸!
窗外夜风卷着桃花香涌入,他心跳如鼓,蹑手蹑脚推开窗——这扇从未开启的窗,此刻竟无声洞开。月光倾泻而下,照亮禁制残链簌簌坠落的轨迹,像一场迟来八年的馈赠。
“三少爷!”廊下忽传小紫的呼声,轩辕尘惊得手一抖,玉佩滑落窗台。他慌忙扯过帷幔遮住半开的窗,禁制瞬间重塑,只余几缕残光消散在夜色里。
待小紫端着安神汤进来,他攥紧掌心汗湿的玉佩,眼瞳已恢复平静。窗外月光依旧,可某个禁锢八年的缺口,已悄然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