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冷的话我一夜都心事重重的。
我不像沈冷能预见这么多的事情，郁闷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所以我又走了出去，今天和往常一样，我看见霍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明明是阴雨天气，外面还下着小雨，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他依旧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手里的那支烟燃烧。
这样的场面我见过一次，哪怕不用霍容邀请我也会在旁边坐下。
只不过话题不知从何开启了。
不久后我才说道。
“霍先生，你觉得明天会发生什么？”
霍容站起来望着这雨天叹了口气。
“生生死死就那回事吧，我已经活到现在也不求那么多了，既然这是我命中的浩劫也不会去刻意躲避，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十八岁，如今又过去了三四十年，做的也够多了。”
他的话让我感慨万千，我不明白到底用怎样的根据来判断一人是好是坏。
霍容这辈子做了不少的慈善事业，救助的人数不胜数，那他的坏到底是真是假？
刘仁帮了霍容改命，他追求的又是什么？
明明可以说出来却要依靠猜测，这就像是他们内心的心结或者是梦魇，根本无法说出口。
我和沈冷来这里也有三天了，这三天毫无线索，反倒是帮了一个外人。
“是不是和纸人有关？”
我突然问道，没给霍容一点反应的时间。
他嗯了一声回忆起往事。
“那是很多年前了，刘仁这不就是误入歧途吗，我这是在帮他，可他根本不那么认为，被那纸人弄得鬼迷心窍了，反倒认为我是在害他。”
仅仅一夜想法就可以有这么多的落差。
我记得之前霍容还不是这样想的。
这时沈冷也走了出来，他坐在我的旁边，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毕竟这两人一直不对付，我只能从中调解。
“你们看今天的天气不错。”
我望着灰蒙蒙的天尴尬的笑了笑，现在雨貌似比之前大了很多，听着雨声整个人心里都是乱糟糟的。
沈冷无视了我的话，看向了霍容。
“霍先生，你知道明天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无非就是死，我活这么久也足够了。”
霍容坦坦荡荡的说着，沈冷却嗤笑了一声。
“死？死是最轻松的一个字了，什么都不用承担，你曾经做的行为那是犯了大忌，第一你用了改命，刘仁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他的身体从中发生了变化，说句实在的跟鬼没什么区别，只是赖活着罢了。”
这时刘仁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情。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魂魄早就不稳定了，像是一块易碎的玻璃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能跟纸人沟通，在他看来那就像是他的同类，他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感慨。
原来人也可以这么脆弱吗？
“他唯一的交集就是纸人媳妇，也许在二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的出现无疑是个错误，你做错了两件事足以把刘仁推向深渊地狱，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恨你的原因了。”
沈冷说的很明确。
这种事情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冷一眼就把刘仁的内心想法给说清楚了。
“改命也许是他自愿的，但人都有后悔的时候，他身体发生的变化你不会知道，人都没有感同身受的，之后终于找到了个同伴获得一点点温存，却被你扼杀在摇篮里，他的虚弱根本跟纸人无关，都是改命改的。”
话音刚落霍容就激动的走到沈冷的跟前解释道。
“不，你说的都是假的！我是为了帮刘仁才这么做的，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跟一个纸人拜堂成亲吗！”
霍容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说话都喘着气，他是真的动怒了。
而沈冷的神情依旧平淡。
这时天空中出现一道闪电，随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所有人才得以平静下来。
雨越来越大，雨水已经溅到我的裤腿上了。
我赶忙拉着霍容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一些。
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事实的真相确实难以接受，但也无可奈何。
最后霍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他的神情涣散，这么简单的道理到现在才懂，对他是一种沉痛的打击。
“明天也许风平浪静，也许会是腥风血雨，关键看纸人怎么选择吧，明明已经驱除了这么久，这画作还在这里，证明她怨气很深，是一只强大的鬼魂。”
“一个纸人也能这么强大？”
我好奇的问了一嘴。
在我的认知里鬼魂大多数都是低级的，那些怨气很深的也就头七厉害一点，之后就跟孤魂野鬼没啥区别，至少沈冷可以轻松对应。
她们至少是有本体的，但这纸人不一样啊。
“本来是没多大能力的，但刘仁赋予他的能力太多了，感情也是能力之一，刘仁愿意为了她付出全部，这是难能可贵的。”
沈冷叹了口气，貌似很头疼这件事情。
这个道理我好像听说过，对于鬼来说能获得感情那是很难的，可刘仁不一样。
接着只能等待明天了。
我们聊了一会就回去了，霍容在外面坐了很久。
他就是回房间也睡不着，倒不如在这外面自在的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看见刘仁在外面站着了，他的气色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不少，见到我还主动打着招呼。
我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刘老，您今天心情不错呀？”
“是，昨天晚上梦见了一些东西。”
刘仁说起这些的时候都是满脸笑意的。
“什么东西？”
“梦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她说今天会来找我，要梦境能成为现实就好了。”
我知道刘仁梦见的是什么，肯定是过去的那些画面，而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已经到十五号了。
“刘老，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我装作不知道的询问着刘仁。
“那是我跟她相见的日子，后来呀我还为她画了一幅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