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调查团专门分出一组人,由萧氏家族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老带队,前往秦国公府,希望能获取更多关于其被盗的信息。当他们表明来意后,秦国公府虽表面配合,但态度却略显敷衍。
“这是秦国公府的家务事,之前未曾声张,如今却要大张旗鼓地调查,恐怕多有不便。”秦国公府的一位管家面露难色地说道。
带队长老诚恳地回应:“管家,如今这几起盗窃案扑朔迷离,且关乎两大家族的声誉与安宁。若能查明真相,对秦国公府亦是好事,还望贵府能提供些线索。”
在长老的再三请求下,秦国公府勉强允许调查人员查看了被盗的所有地方,虽旧一无所获。
一连数日,没有任何进展,双方矛盾也在不断增加。
除此,萧氏家族后宅之事也不消停。
自从萧氏家族因库房被盗,往日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后宅之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混乱的气息,萧氏妻妾子女和族人们的生活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之境。
蓝氏因家族陷入困境,心情愈发烦躁,时常无端责骂下人,整个主母院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她之前雍容华贵的衣饰每一件皆是顶级的绫罗绸缎,都是由京城最有名的绣娘耗费无数心血,一针一线精心绣制的,精美绝伦,栩栩如生,总是穿一件扔一件。璀璨夺目的首饰无一不是稀世珍宝,雍容华贵,价值连城,可如今不得不一次次将那些曾经的心爱之物拿去作典当,现在只能穿着旧衣服带着简单的首饰。
餐桌上,往日里满是美味丰盛的山珍海味,如今已被寡淡无味的粗茶淡饭所取代,让人难以下咽。
这天萧云依从学堂回来,一副如遭冷霜打的花朵般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进屋子,就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蓝氏听到女儿的哭声,心中一惊,急匆匆赶到萧云依的房间。
“依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母亲。”蓝氏满脸关切,将萧云依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萧云依哭得愈发伤心,抽抽搭搭地说道:“母亲,女儿在学堂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以前那些同窗对女儿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可是现在家里出了事,他们就像变了一副嘴脸,对女儿冷嘲热讽,满是羞辱的话,”萧云依一想到学堂里那些刺耳的话语,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
蓝氏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快跟母亲说,母亲绝不轻饶他们。”
萧云依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诉道:“他们说我们萧氏家族如今落魄了,女儿也没了往日的风光,女儿将来当不了太子妃了,迟早会被太子退婚。以后怕是连个好夫婿都找不到,就连那些无名小卒都不愿意娶,沦为他人笑柄。母亲,女儿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啊!”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蓝氏听闻女儿这般哭诉,心中好似被烈火灼烧,怒不可遏。她抱紧萧云依,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我的女儿,等家族重振,定叫他们为今日言行付出惨痛代价!”蓝氏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萧云依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可自己眼中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萧云依在蓝氏怀中哭得愈发伤心,抽噎着说道:“母亲,以前在学堂,他们都讨好我,说我与太子殿下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做太子妃入主东宫,对我百般逢迎。可如今家族没落,他们就这般落井下石,说太子殿下怎么会娶一个家道中落的女子,还说我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萧云依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
蓝氏咬着牙,眼晴中满是怨毒:“依儿,莫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太子殿下与你自幼相识,情谊深厚,更何况皇后是你姨母,你的实力又是我们凌云国最年轻的八级武师,还有你外祖家为你撑腰作主,岂是这些小人能随意揣度的。他们不过是见家族暂时困境,想趁机羞辱我们罢了。等家族度过难关,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张狂!”
蓝氏心中虽然对萧云依的那些同窗的行为痛恨至极,但也同时暗暗担忧家族的现状会影响到女儿与太子的关系。
萧云依抬起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蓝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母亲,话虽如此,可女儿心里还是害怕。太子哥哥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女儿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万一……万一他真的听了旁人的话,嫌弃我们家,不要女儿了……要与女儿退婚,那女儿该怎么办啊?”
萧云依越说越伤心,又忍不住抽泣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慌张焦急,曾经是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此刻在同窗的嘲讽下,开始摇摇欲坠。
蓝氏心疼地看着女儿,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依儿,别瞎想。太子殿下向来重情重义,岂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你外祖家在朝中势力庞大,又是三大世家之一,皇后又是你的亲姨母,他们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只要家族能尽快度过难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蓝氏嘴上虽这般安慰女儿,可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家族如今的困境太过严峻。
萧云依微微点头,可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母亲,女儿明白。家族什么时候才能度过难关啊?以前女儿在学堂,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能给同窗们带各种稀罕玩意儿,大家都围着女儿转。可现在呢?女儿连一件像样的新衣裳都没有,他们都笑话女儿寒酸,还要面对那些人的嘲讽,女儿真的很难受。他们说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女儿心上。”萧云依想起那些刺耳的话语,身体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蓝氏心疼地说道:“依儿,母亲理解你的苦处,这口气母亲也咽不下。但咱们现在得稳住,不能乱了阵脚。你外祖家那边,母亲这几日就去拜访,看看能否得到些助力。咱们如今落难,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母亲去了好好求求他们,他们定会出手相助的。”蓝氏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决心为女儿的未来奋力一搏。
萧云依吸了吸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母亲,您去外祖家一定要好好求求他们。女儿不想失去太子哥哥,也不想再被那些人嘲笑了。”她紧紧抓着蓝氏的手,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蓝氏拍了拍萧云依的手,说道:“依儿放心,母亲定会竭尽全力。只是你在学堂,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要认真修炼学习,尽快提高等级,要把精力放在让家族重新兴旺上。”
萧云依咬着嘴唇,努力忍住泪水:“母亲,女儿知道了。可女儿每天在学堂面对那些人,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母亲,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闭嘴?”萧云依满心委屈,迫切地恨不得能马上摆脱这种被嘲讽的困境。
蓝氏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依儿,现在咱们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那样可能会给家族招来更多麻烦。你不妨试着无视他们,或者找几个真心的朋友,离那些势利眼远些,若还有人敢羞辱你,你便记下来,回来告诉母亲。母亲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胆子。等家族的情况好转之后,再一个个找他们算帐,到时候他们自然就没话说了。”蓝氏试图给女儿提供一些应对之策。
萧云依无奈地点点头,说:“母亲,女儿尽量试试吧。只是家族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女儿每天都盼着能重新过上以前的日子,就不用再受这些人的气。”她眼中满是期待,紧紧盯着蓝氏,仿佛母亲能立刻给出一个让家族好转的办法。
蓝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依儿,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调查团那边还在努力找线索,家族里大家也都在想办法整顿生意、开源节流。相信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蓝氏虽然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努力给女儿信心。
萧云依乖巧地说:“母亲,我明白。不过,这一切都怪萧暻珘!若不是他赌博败家,咱们家族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女儿又怎会遭受同窗的羞辱!他就是咱们家族的罪人!”
蓝氏听着女儿的话,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又想起长子现在的遭遇,恨意如汹涌的暗流在心底翻涌。
“依儿,你说得没错,萧暻珘实在是罪不可恕。可你父亲却因为你大哥偷拿了洗髓丹弄丢了,就将他打了板子,还赶到了乡下庄子上,如此绝情。如今萧暻珘犯下这等大祸,几乎毁了整个家族,你父亲却没有对他严惩。”蓝氏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前段时间,家族丢失了洗髓丹,就将远程发配到乡下,可如今萧暻珘染上赌瘾,害得库房被盗一空,家族落魄,却不重惩,这不公平。
蓝氏越想越恨,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依儿,你父亲如此区别对待,实在让人气愤!一枚洗髓丹和家族库房被盗、濒临绝境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可他却对犯错轻的嫡子严惩不贷,对犯下弥天大罪的萧暻珘却姑息纵容,这如何能让家族众人信服?”
萧云依眼中闪烁着复杂,说道:“母亲,难道父亲真的是偏心萧暻珘吗?”
虽然萧云依心里也怨恨萧远程,害得自己将所有好不容易才拍买到的丹药全部上交,但现在她更加痛恨萧暻珘,毁了她美好的生活,不仅丹药和月例,还有所有的好东西全都没了,还时时刻刻被人嘲笑。
蓝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怒火,缓缓说道:“依儿,母亲也不确定你父亲是不是偏心。但无论如何,萧暻珘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他必须为家族的落魄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