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十一）

虽然持续发烧，于明智一直心心念念说服自己只睡一会，只睡一会儿就好，睡一会儿起来陪练。

睡得舒坦，一睁眼，看表，已经睡到了晚上九点半。

生病的人好像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房间门缝里散出微弱的客厅灯光。窗外的楼宇也载着星星点点光芒。

她长舒一口气，听着客厅里的动静，没人说话，只剩下耳边的腕表，走着，发出机械运转的声音。

他们都回来了？

还是都没回来？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囫囵套上外衣就下床。

一开门，沙发上散散地坐着三个人，助理，马嘉祺，丁程鑫。

都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没人说话。

“其他人呢？”

听见地板传来拖摩擦的声音，丁程鑫最先抬头，摘下耳机。

他知道于明智这么问，是有想听到的回复。

“耀文还在练舞。他加练。”

于明智睡得懵懵的，虚着眼皱了皱眉头，他听见她小声地咂了咂嘴，说了声，啧。

不出大家所料，没到一分钟，她就整装出发要走。“我去接他。”

“诶，你头还在烧吗……”

丁程鑫未说完的话被她关门声掩盖。看手机的马嘉祺，抬头会意地与丁程鑫对视一眼，“你拦得住拼命十三妹？”

-

于明智就是这样，专注于一件事时真的心无旁骛，她开着车去接刘耀文，即使后视镜映着额头，都没注意到自己还敷着退烧贴。

火急火燎地赶上楼，从楼道就听见舞曲的声音，让她的担心渐渐有了着落。

她站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属实是有人在练舞，却不是刘耀文。往里探了探头，四处搜寻才发现熟悉的身影窝在角落。

音响很吵，盖过她推门而进的声音。

刘耀文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练舞的人出了神，压根没留意自己身旁多了个人。

“你怎么不去练。”于明智靠着墙壁坐下问他。

他转过头才发现是熟悉脸庞。但最先抓住眼球的却是她额头上的退烧贴。

于明智注意到刘耀文的目光移走在她的头上。

“你发着烧还来干嘛？”

他指了指她的额头。

“没烧了，”她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摸到额上还贴着东西，“诶？怎么……”

一股脑撕下来，在手中捏了捏，憨笑着对他说，“太服帖了，忘记了它的存在。”

刘耀文手心扶着她的额头，“确实没烧了。”

“怎么不去练舞？”于明智孜孜不倦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下次别再忘了自己。明明知道会发烧还这样。”刘耀文只关心自己的关心有没有传达到位。

“问你呢。”于明智肘肘他的胳膊。

“老师说让我好好看看别人怎么跳的，我的臂力不够到位。wave做不好。”

她轻轻哦一声，转过头来，和他一起同频观察别人的舞蹈课。

于明智也没问他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要走。她就这样坐着，陪他看着。

“我感觉，”身旁的人忽然开了口，她转头看见他眼神有些复杂。一瞬间没有读懂。

“我感觉，自己实力好差啊。”

刘耀文苦笑着把话说完，这一次于明智读懂了他的眼神。

直径抛向舞者的目光里，有着艳羡，无奈，焦灼。

“我还出得了道吗？”

他问。

“为什么不能。”

这不是反问语气，是坚决的否定，否定他的内耗臆想。

“你多厉害，你还没满十四岁，就已经是预备役选手了。你有大把的时间来犯错，犯了错重开，你怕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出道怎么办。”

于明智真的有在帮他想未来，但她认真想了好一会儿，除了回学校好好上学，想不出来任何不同的道路。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刘耀文，却听见他说，

“我跟你回大山。”

“说什么呢。大山里的人都盼着出来，哪有像你还盼着回去的。”她打趣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刘耀文杵着额忍俊不禁。“逗你玩的。”

“我知道你逗我的。你别多想，你不能出道是我从来不敢想的。”

于明智握着撕下的退烧贴，“你看我，生着病都还来陪你加练，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一直相信支持你啊。”

刘耀文点点头，但她没看见的是他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