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古老诅咒

天空朦胧，漫天雨幕落下，却没有一滴雨水能靠近云司昭。

“韩潇月姐姐，帮我找一下林欣涵。”云司昭向钢铁圣使下达命令。

韩潇月道：“你与她有契约联系。她是你的奴婢，你这个做主子的找不到一个奴婢，这是在开玩笑呢？”

悬停在半空中，云司昭沉默了许久，几滴冰凉的雨水落在肩膀上，他居然产生短暂的失神。

云司昭道：“我不想用奴隶契约来寻找她。这种强制性行为是对她的不尊重。”

虽然云司昭与林欣涵有契约联系，而且还是以云司昭为主的主从契约，理论上来说林欣涵仅仅是一个奴婢。

但云司昭很少使用这份契约，根本不会把契约放在心上。出于某个象征尊重的理由，云司昭下意识把这份强制性的契约忘记。

林欣涵当初能挣脱契约的束缚暗算云司昭，不仅是林欣涵的琴瑟技艺炉火纯青，还是云司昭将契约的束缚力放松到最轻的状态。

主子与奴婢，这份关系是绝对的主从关系。

若是正常的奴隶契约，奴婢怎么有资格暗算主子？奴婢一旦心生歹意，必然会受到契约最为严酷的惩罚。

林欣涵催眠云司昭，代价是她暂时失去了修为，甚至没有失去行动力。

云司昭不愿意承认这份契约的存在。

不承认，就代表不存在吗？

不，这份契约存在，将云司昭与林欣涵紧紧联系在一起。

韩潇月道：“你有没有想过林欣涵为什么要与你签订这份契约。以她的桀骜不驯，任何的束缚都别想禁锢她的行动。”

林欣涵很要强，她本来就是女强人。

林欣涵从来没有扮演过弱者的角色，她为什么要与云司昭签订一份带有奴性的契约，而且她还是那个卑微的奴仆。

云司昭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也许，她就是希望这份契约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韩潇月道。

这份主从契约究竟是何用途？云司昭还一头雾水。

既然是林欣涵主动与他签订的契约，这就给予他使用契约的资格。

使用这份契约，这是云司昭对这个少女的尊重。

云司昭道：“好，我也得重新审视这份契约。”

云司昭忽然想起当初那段搞笑时光，林欣涵居然用这份奴隶契约来保护她，这真是不折不扣的尊贵女王。

那时候的他还气急败坏。

主从契约这份压迫性的契约根本没有起压迫的作用。

云司昭将意识沉入脑海，在灵魂深处找到那份契约，那份唯一契约。

这份契约联系着云司昭与林欣涵，遍布两者每一寸灵魂，绝对的支配效果。

“小涵，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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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巨型湖泊浪涛呈现灰色，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湖泊中荡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山崖边波涛汹涌，水流在山崖下形成一个微妙的回流，不停地冲刷着嶙峋的峭壁。

风雨飘摇之中，一名少女屹立在陡峭的山崖上，亭亭玉立宛如一朵宁静的白莲，平静绽放的同时散发着香远益清的芬芳。

蓦然回首，修长浑圆的双腿轻轻一挪动，一个优雅的转身，林欣涵凝视着雨中的青年，那双眸子散发着超越星辰百倍的光辉。

“主人，您来了。”林欣涵撤掉脸上的容纱，以真实的容颜面对云司昭，梨涡浅笑。

云司昭来到林欣涵身边，与她保持二十米的距离，这是安全的距离。

连绵的冰凉雨幕在两个人的隔绝地带不停的下落，隔绝云司昭与林欣涵。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清死了，死在我的手中。林彻也死了，我亲眼看着嶙峋重装在离都阵图中土崩瓦解。”云司昭问道，眼神锐利宛如一头鹰隼。

林欣涵道：“我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救赎。我没有强迫任何人，每个人完成不同的任务。”

“神圣裁决是这个世界的罪证，一百零八道审判神钉，一百零八根毁灭神柱，人类的罪孽荼毒浩骨大陆，罄竹难书。您的责任是结束罪孽审判，给这个世界最后喘息的机会。这是您对人类种族的牺牲。”

云司昭道：“我没有死。”云司昭的态度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能开玩笑的，生命是不能开玩笑的，生命是世界上最神圣不容亵渎的单一存在！

亵渎神祇或许情有可原，但是亵渎生命必然是罪不容诛！

“圣劫天章审判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种族。末日审判降临，浩骨大陆人类种族失去的不是一个人的生命，而是一个种族的生命，一个种族在浩骨大陆存在生活的资格。”林欣涵道。

“其实我也不明白，拯救人类有何意义。”林欣涵美妙的音色中带着一抹惆怅。

林欣涵褪下衣袖，凝视这白皙如玉的肌肤，那双曼妙的眼睛仿佛在审视自己：

“人类傲慢，从未有过对神的敬畏之心；

嗜杀，把其他生命当做肆意捉弄的玩具；

虚伪，从来不肯正视错误与真理，即使踏上歧途也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暴怒不分底线，很多悲剧都是一怒之下造成的，比如您脑海中那个过不去的心结；

无休止的贪婪欲望，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贫民冻死街头，很少有那么一丝善意；

妒忌导致永不止息的战争，比如百年前造成浩劫的根本原因；

是非不分宛如堕落的魔鬼，人类从来没有辨明是非的能力。”

“卑贱的渎神者，灵魂必将被寒霜的长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

云司昭很确信她还有下文，否则她就应该促进圣劫天章走向灭亡序曲，而不是为了圣劫天章付出代价而无怨无悔。

“但我们是人类，无论人类本身是对还是错，我们都得让人类这个种族繁衍下去。为了让种族顺利繁衍下去，任何行径都应当被谅解。生命的意义是存在，种族的意义是延续。”林欣涵语重心长道。

面对着茫茫雨幕，云司昭微然一笑，这个笑容中带着敌意与漠然：

“你不是来与我将人生哲理的吧？”

林欣涵道：“当然不是。”

云司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在天上的信仰，愿人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愿您的光辉洒落荒芜的凡世，播种光与爱的真谛。至尊意志如无上神辉，神圣肃穆，永恒不灭。”

“要想得到救赎，首先要向神圣表达决心，痛改前非的决心。”林欣涵道。

“向神圣献祭，离都的亡者就是祭品，以最纯洁的意志彰显决心。”林欣涵的眼神中多出一抹忧伤。

一百零八十条的生命，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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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云司昭问道。

“你知道圣劫天章的三道封印吗？”林欣涵反问道。

“不知道。”云司昭实话实说。

林欣涵道：“你是圣劫天章的执行者，居然不知道圣劫天章的三道封印？也正常。”

“你知道岳肯吗？”林欣涵道。

“岳肯？”云司昭确定这个岳肯必然是关键人物。

钢铁圣使很快就给出答案：岳肯，西金帝国最后一任皇帝，钢铁圣使序列的成员，圣劫天章的践行者。

“西金帝国的皇帝，是他将西金帝国的首都迁往钢铁之城的，但他在圣劫天章中死亡，被我父亲亲手击杀的。”云司昭道。

林欣涵道：“没错。”

“他死亡的同时将生命、灵魂、意志献祭给圣劫天章，用他意识中人类的黑暗、仇恨、罪孽等负面因素在圣劫天章上留下一道诅咒。”

“所以？”

“我的使命便是瓦解这道诅咒。”

以生命对生命，以灵魂对灵魂，以意志对意志。

用光明驱散黑暗，用信念破解仇恨，用神圣消除罪孽。

这就是1833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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