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乔没再继续说了,觉得浪费口舌。
就当自己傻,眼瞎,结交了个这样的人。
“既如此!那你便时刻祈祷,祈祷假的有一天能成为真的。”
云知乔轻蔑的笑了一下,不再看她。
柳云儿却是心里一紧,知道她在说什么。
“重修!你害我父兄,还污其清白,就为了邻邱百姓的安居乐业?”
云知乔冰冷的眼神,像是两把利刃,射穿了重修的盔甲,直击心脏。
“你说我父亲曾有恩于你,你却如此而为之,真不齿你们邻邱的报恩方式。”
“我云家有比一难,皆是拜你们所赐,那我现在便毁掉你们的邻邱。”
云知乔眼角带泪,脸上含着心愿得偿的笑容。
“凭你一己之力,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些?”牟北枭悠闲的坐在那里,淡淡的开口。
“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难道你忘了当年我是怎样用一碗药救活你的吗?”
云知乔轻蔑的看着牟北枭,一手握剑缓缓靠近。
牟北枭双眼迸射出疑惑,她到底对于那件事知道多少?阿云都跟她说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你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冒充我?不知羞耻。”柳云儿大声打断,却暴露了她此刻的慌张。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慌什么?”云知乔看了柳云儿一眼,没再说话。
“我以为我救了一个能行善天下,恩泽百姓的人,却没想到是条恶狼。”
“我后悔了,所以我便要比你还恶,你害我全家,我便屠你子民。”
“你以为家人性命换取你邻邱的安稳,我偏不如你所愿。”
云知乔一字一句,皆是对牟北枭的指控。
牟北枭面容染上寒霜,将手中的扇子随手一丢,便成了击杀人的武器,朝着云知乔奔去。
云知乔提剑阻挡,却因为体力不济,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
“呵!恼羞成怒吗?你以为你的所言所行不会被人知道吗?”
“可偏偏我知道了,每次邻邱第一个得到敌情的是你,率兵抗敌的是你,获得功勋荣誉的是你。”
“杀敌无数却没见过敌人尸首,这就是好的,真当世人好骗吗?”
云知乔能知晓这些,是那次重修让她来邻邱得知的,从酒楼离开后,找了一个人打听,得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碧西国从未进犯过邻邱,不过是牟北枭自导自演的独角戏而已。
为了赢得百姓的拥戴。
为了获得皇上的赏识。
为了获得朝臣的肯定认可。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信和野心罢了!
却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真可怕。
“空口白话,本皇子且是你一个外人就可污蔑的?”牟北枭心里虽然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
“我就是证据,我父亲是立州守城将领,什么时候有战事我一清二楚。”
“你费尽心思残害我父亲,不过就是怕系列的野心不能实现,怕有朝一日真相被暴露,你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我父亲教我行善,我依言遵行,却不料得了这么个结局,牟北枭,你真该死。”
说完,云知乔再次执剑,快速的向牟北枭刺去。
所有人见到云知乔有所动作纷纷朝她围拢。
重修上前挡在牟北枭身前,他知道,若是牟北枭出手,定不会有她的活路。
云知乔见重修如此拼死相护,心里冷笑不已。
牟北枭一把推开重修,徒手握住云知乔的剑尖,微微用力,把云知乔带到了自己跟前。
“所以,阿云的云,是云知乔的云,而非柳云儿的云。”
当年的凤鸣山,是牟北枭心里不可触及的底线,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如今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云知乔死死的盯住牟北枭的双眼,眼神里却淬着毒。
“云儿,来!你去给我找一株止血的草药来。”牟北枭放开云知乔的剑,手里满是鲜血,故而对柳云儿说到。
柳云儿被点名,心里慌乱不已。
止血的草药?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去认识什么草药?
“你也去,谁先回来,就可以活着。”牟北枭这话是对云知乔说的,目的不过是想辨别谁真谁假!
“公子!你忘了?我伤了脑子,很多的事都不记得了,更不记得那些医术药理了。”这是柳云儿唯一能站得住脚的说辞。
“公子这样来辨别是不是对我不公?以前我与她交好,什么都说与她知道,她若是去找到了草药,那也必定是曾经从我那里学去的。”
柳云儿为了保住自己,谎话说得那叫一个滑溜。
云知乔冷笑一下,“我的死活,需要一株草药来定夺吗?”
“牟北枭!何必再追究往事呢?今日要么我死,要么我们一起死。”
云知乔话音落,剑锋起,直取牟北枭命门。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只是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
而自己此刻的困境,也不得不进攻。
牟北枭没有动,他心里已经知道了,谁真谁假,谁是凤鸣山的阿云。
她这一身的气势和自信,就算再过数十载,也不会被时间消磨掉。
牟北枭再次握住云知乔的剑,“所以,在明月都城的时候,你早就认出了我,也并没有失忆,只不过是想接近我,想……杀了我,对吗?”
牟北枭嘴角有了一丝苦涩,自己寻了数十载的人,竟是她!
而自己却成了她的杀父仇人!
命运何其悲哀!
“我真后悔我没早点将你杀死,放你回了邻邱。”
“牟北枭!我后悔曾经救了你,更后悔没能在都城杀了你,如今我不悔了,因为你此刻比我更痛苦不是吗?”
牟北枭眼睛里的情绪,没有丝毫的遮掩,所以云知乔才会如此说。
云知乔没说错,牟北枭此刻比什么都后悔,也最为痛苦。
“重修!我曾经以为,你可以成为我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点温暖,我真傻!”
云知乔的一句话,让重修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心脏的地方再次被捅了一个窟窿。
“是你给了我希望,又狠心的把它夺走了,所以,云知乔再也活不过来了。”
云知乔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针,刺向重修的颈部,云知乔的眼泪也夺眶而出,滑落在地。
重修皱着眉头,忍着剧痛,“我让幽然带你走,我知道你恨我,只有活着才能报仇不是吗?”
在牟北枭看不见的地方,重修往云知乔腰间塞了一个东西,“对不起!各为其主,不得不而为之。”
“若有来世……”
“不会有!就算有,我定不要再遇见你。”
云知乔打断了重修的话,浅浅的说到。
“好!若是你所愿,便如你所愿,来生也不见。”
重修身体无法再支撑,滑倒在地,幽然见状,上前扶了一把,不至于摔倒。
云知乔不再看向重修,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强装镇定。
本就虚无缥缈虚无缥缈的事,何必去纠结?
来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