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炉地处乌凤国以及离国的交界处,南方的夏日。本就是潮湿的。
这日小雨淅沥,窗外天气迷蒙一片,屋子里面潮乎乎的,惹得床上的男子愈加的不安。
“墨竹……”
声音带着沙哑。
墨竹闻此,立马上前,端着水,送到祁南弦的唇边,“皇子可是哪里不舒坦?”
祁南弦就着墨竹的手,抿了口水,洇了洇干裂的唇瓣,就摆了摆手,不再喝了。
眉头皱着,浑身愈加的难受,眉头紧皱,那本就不健康的苍白脸色,此刻更加骇人。
“奴为您揉揉肚子?”
墨竹偷着抹了一把眼泪,却依旧忍不住模糊了视线。
看着那被子下面高高隆起的腹部,堪比怀孕的孕夫。
皇子已经两日未进食了。
思及此,墨竹贝齿紧咬下唇,满满的心疼。
“不……不必了……”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只是心里面慌得很,眉头拧成一团,“叫……叫十一……”
墨竹应了一声,就去唤人。
不多久,黑色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祁南弦的床前。
虚弱的身子做都做不起来了,只能够倚靠着墨竹搀扶,将那头颅抬高一些。
只是高了一点点,他便忍不住的眩晕了起来,肚子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喉头干呕几声,愣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可……可是……有消息……”
墨竹闻此,唇咬得更紧了,眼眸之中染了痛恨。
十一也是明白,能让祁南弦放不下,一直念念不忘的消息,定然就是关于璎宁的消息啊。
“还没有。”
十一如实相告。
床上的人喘了一口粗气,墨竹急忙抚着他的前胸,为祁南弦顺气,那骨瘦淋漓的锁骨突显,隔着衣衫,都觉得刺手。
看着皇子这般的样子,墨竹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是啊……”床上的祁南弦闻此,扭头,目光随之扭转。
透过敞开的窗棂,看向外面。
雨,不知何时下的密了,树叶之前雨滴滑落,叶子弯了腰,护送它落入泥土。
房檐上,也开始有雨滴落下,一滴一滴,像是打在祁南弦的心上。
他从跟着璎宁南下的那一刻起,就将清风宗交了出去。
如今这般,有消息,他也不知啊。
眸中漆黑一片,仿若风雨欲来的海面,锦被中的手紧握成拳。
“十一……”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带着威严,那是天生皇室的威严,“速速回帝都,找皇姐寻消息。”
他的心,很不安。
十一闻此,猛然抬眸。
四目相对,“属下即刻启程。”
语毕,十一便是转了身子,冲进雨幕。
墨竹却是忍不住哭泣了起来,那里面满满的心疼,还带着打抱不平,“皇子,休书都给了,为何您……”
为何您就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她,为什么还折磨自己成这般的样子啊!
“墨竹……休书之事不可告诉别人。”
“十一也不告诉吗?”
祁南弦喘着粗气,摇着头,不能告诉,这样的话,死后还能合葬。
肚子里面好像有无数只小手在绞着他一般,额上已经沁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却依旧张开唇瓣,“爱,是一盅毒酒,而我,甘之如饴。”
即便是死亡,他都觉得自己也不会停止去爱她。
该死的偏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