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抽烟的陆晓晓

我是一个极其心软的人,真不知道如何去拒绝别人,后来我发现,不好意思拒绝别人,那么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话说陆晓晓当时给我很隐蔽的表白了,我也真的没有想好是否接受她的追求,我把这件事藏在心里,想要把它随着时间遗忘,随着微风消散。

可陆晓晓后面的一切行为,又不得不让我接受陆晓晓的表白。还有另外一层原因,既然母亲已经自杀。而父亲又长时间不来看我,我又何苦狠心地要求自己好好学习呢?尽管父母一直以来教导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这是我人生唯一的出路,在这以前,父母所说的这一句话也基本是我的人生目标,只是,这场游戏里,父母两个人首先违反了规则。

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坚持这个目标了。

陆晓晓对我表白的当天晚上,老师来教室集合点名时,陆晓晓不在,我的心中一阵愧疚。

日子像太阳一样东升西落,昼夜交替,我照常每天早上骑了自行车穿过村庄颠簸的小路,再穿过一条柏油马路就到了学校,去之后就是一阵叽叽喳喳狂热的诵读。

早自习完了,就去操场跑操,同学相互聊天,早上的四节课一上完,就骑了自行车回二爸家吃饭,二爸二妈把我伺候的很好,一点儿也不敢怠慢我,吃过午饭,午休一会儿,然后又去学校上学。我倒是像公子哥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

有天,早上上数学课时,老师提了一个问题,叫同学回答,我没仔细听,低着头在桌箱里找一本书,这时候秦斌被叫起来了,老师问秦斌前一同学所说的答案正确与否,秦斌赶忙问我,我因为没有仔细听,不知道答案,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我稀里糊涂的给秦斌说是正确的,说完之后心上却忐忑不安,在暗自祈祷着我蒙的是正确的。

数学老师是我们所有老师中最厉害的一个,不论是其他老师管不住的哪一个学生,只要在数学老师面前,都乖得像个耗子站在猫跟前一样。

很不幸的,秦斌被我的“支援”所误导,脖子里挨了数学老师的两巴掌,我心中很是抱歉,连忙给秦斌解释,其实当时我没有听清老师的问题,秦斌则在他周围的同学跟前对我的学习奚落一番:

我都因为他是个好学生,才向他问答案,唉!没想到他也不会,害我被打了两巴掌,数学老师还从没打过我呢!

秦斌把他挨打的原因归咎于我给他的错误的答案。

于是下午,秦斌教唆我逃课去打桌球。我说我不去,秦斌说不行,你早上害我挨打,下午必须跟我出去玩,再说了,没有你,我们玩的不高兴。

就像这样,秦斌在平时的生活中很会讨价还价。

于是我、秦斌、张建成、陆晓晓我们四个逃课去校园外面的桌球场里去打桌球。

这个桌球场是柏油马路旁边的一家小商店的老板开的,位于马路的边上。从校门出去走到柏油马路,左拐走大约10米就到了,秦斌因为经常在这里买烟,早已和老板混熟了

现在当我想起那段时光时,不禁由衷地觉得分外珍贵,那时候,我们的快乐很简单,坐在一块儿吹一会儿牛,争着跳高去摸篮球架上套的网子,逃课出去打桌球,抑或像秦斌他们那样筹几个钱买一盒烟抽,再或者星期天去县城上一会儿网,在网吧时时间总觉得流逝飞快,我们远离了都市的现代与繁华,不过其中的乐趣却无穷。

台球桌四周有高大的树木,为我们遮了一片阴凉,地面是一小片水泥地,被四周黄色的土地围在中间,小卖部坐落旁边,再周围就是田地,村落里的些许人家。

起初我拒绝着秦斌的盛情邀请,说我不会,他们三个就先玩了一把。一人五个球,谁先打完谁就赢了,谁要是把对方的球打进了,就掏出来自己的已经打进的球,没有打进的话就先欠着,当然打进的对方的球也要掏出来。

第一局张建成获胜,秦斌剩的球最多。

秦斌为自己的失败辩解一句:

第一把手还没热,没进入状态,看我后面再收拾你们!

第一把打完,秦斌看我在一旁看的无聊,强烈要求我加入他们,我也很想挑战一下自己,想我篮球、乒乓球都打得很是一流,看看他们相互争锋,我作为一个观众欣赏他们的滋味也不好受。于是第二把,我也加入了他们。经过秦斌的安排,我与张建成是一队,秦斌与陆晓晓是一队,每队打完各自的球后就打“黑八”,谁先打进“黑八”谁就赢了。

后面的几场PK我和张建成赢的居多,秦斌与陆晓晓只赢了两盘,每当陆晓晓打的时候,秦斌就在一旁要么给陆晓晓看路线,要么在身旁调整着陆晓晓的姿势,两人看起来很是团结,只不过最终还是没赢我们,原因是张建成的技术相比于我们三个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我有时看秦斌与陆晓晓相互嬉戏,心里有点儿别扭。

完了之后打累了,秦斌和张建成靠着球桌开始抽烟,秦斌照例给我和陆晓晓也给烟,我没有拿,只是这次不照立的是陆晓晓竟然接过了秦斌的烟,秦斌与张建成见状,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目光中透着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新奇,张建成说:

我靠!陆晓晓抽烟,这我还是我第一次见!

秦斌见陆晓晓拿了烟,脸上显现出惊奇的表情,不过立马又恢复了平静,他拿着打火机,走到陆晓晓跟前,很贴心地为陆晓晓点烟,像是一个小弟伺候他的大哥,口里调侃一句:

我说陆晓晓抽烟,你们不信,看,这回信了吧。

陆晓笑不说话,只是靠着球桌抽着烟。

我看到眼前的情景,觉得匪夷所思。

自从上次陆晓晓给我照片之后,我很少与陆晓晓说话,只不过我们之间似乎被一个绳子牵连了起来,这个绳子就是只有我们两知道的她给我表白过的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