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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書反身録》,清李顒撰,陳俊民校編。李顒(1627—1705),字中孚,陝西盩厔(今周至)人。自署“二曲土室病夫”,學者稱二曲先生,是清初著名學者和思想家。《四書反身録》6卷,《續補》1卷。康熙二十四年(1686)冬,李顒獨處“惡室”期間,不欲以著述自居,而四方學者每從問答之餘,輯其所聞,各自成帙,本書由其弟子王心敬筆録而成。本次點校,以關中李彦瑁思硯齋《四書反身録》原刻本爲底本,以光緒三年(1877)石泉彭氏本爲主要校本,同時參校了北京天華館石印本、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西京克興印書館石印本及光緒九年(1883)新鄭劉大來新印本。本書原與《二曲集》合刊爲《關學經典集成·李顒卷》。

“爹,我回来了。”他的语气平缓,没有丝毫起伏地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又归于平静。

他瘦弱的手指,轻掬一捧泛着微红色的黄土,轻轻洒在这座孤坟之上,有无数的土顺着这坟倾斜的角度扑簌簌地滚下来,轻溅在他的青色衣袍之上。

他的衣袍有些旧了,却是极为干净,看着那些微红的土落在上面之后,他只是皱了皱眉,随即拍了拍那些泥土,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的外袍被山上的冷风扬起,猎猎作响,他呆呆地看着那被风卷起的沙石落在自己的衣襟之上,半晌才喃喃自语:“起风了呢……还是连夜下山好了,荒山野岭的……可怕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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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风惨惨,荒草依依。几抔黄土,一茔孤坟。

坟上无碑亦无名,有的只是几株韧草,在疾风中被吹倒,复又顽强地站起来,如此往复而已。

坟前跪坐着一个年轻人。从背影看来,此人有些体弱,宽大的衣襟随风起伏,更显得他瘦骨嶙峋。

他似乎在这里跪坐了许久,却纹丝不动。他身前既没有供品,也没有酒水。只见他呆愣地注视着这孤坟,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痴了一般。

他的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也没有伤心的泪水,有的只是一脸茫然,仿佛可以透过这座孤坟,看到遥远的地方。

半晌。

“爹,我回来了。”他的语气平缓,没有丝毫起伏地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又归于平静。

他瘦弱的手指,轻掬一捧泛着微红色的黄土,轻轻洒在这座孤坟之上,有无数的土顺着这坟倾斜的角度扑簌簌地滚下来,轻溅在他的青色衣袍之上。

他的衣袍有些旧了,却是极为干净,看着那些微红的土落在上面之后,他只是皱了皱眉,随即拍了拍那些泥土,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的外袍被山上的冷风扬起,猎猎作响,他呆呆地看着那被风卷起的沙石落在自己的衣襟之上,半晌才喃喃自语:“起风了呢……还是连夜下山好了,荒山野岭的……可怕得很哪。”

他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青色包袱,往肩上一搭,然后慢慢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这山似乎有些高,隐隐约约有白雾笼罩其间,待年轻人走远了,那雾便有些散去,一瞧,这山间坟头林立,竟是个乱坟岗呢!

只是这年轻人一直不曾回头看过……他只是背紧了身后的包袱,向着下山的道路,坚定不移地前行着。

此时正是酉时,日落时分已至。年轻人看了看渐渐偏西的日头,又往前望了望,前方似有一处茶寮,正好有些口渴,可以过去歇歇脚。

待来到茶寮近前,才发现那在远处看来迎风飘动的旗上书的并不是“茶”字,而他以为的茶寮实乃一处驿站。

驿站有些简陋,只有零散的几匹马,驿站旁有个草庐,里面坐了一个斯文白净的男子。男子正在低头喝茶,看到有人走近,并不抬头,依旧若无其事地喝着自己杯盏中的茶。

背着包袱的年轻人走进了这个草庐,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可以饮用的茶,于是他直勾勾地望向了那个悠然自得的男子,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那个男子抬起了头。

漆黑如墨的一双瞳仁,这是留在年轻人脑海中的第一个印象。这般鲜明,令人难以忘记!这男子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清澈平静、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