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说文》曰：“贞，卜问也。”《释名·释言语》:“贞，定也。精定不动惑也。”古人以贞卜定去就，安吉问；而“贞”、“定”古时乃同声字，所以“贞”也即“定”。《大雅·文王有声》:“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注：“正，决也。”“决”也就是决定。按《说文》说“正”字的本义是“从一以止”，这与“不动惑”乃如出一义。而“贞”又训固，如“贞固”、“坚贞”、“贞木”之类。然则“贞”或训正，或训固，都不外本于“定”之一义。《易·说卦》:“天地定位。”《书·尧典》，“以闰月，定四时成岁。”而“四时”之定于“成岁”也即所以“摄提”之定于“孟陬”。《史记·历书》于“孟陬殄灭，摄提失方，历数失序”之后，便曰：“尧复遂重（南正重司天）、黎（黎火正司地）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然则“定四时成岁”乃正是“孟陬殄灭、摄提失方”的反面；其正面不就是“摄提贞（定）于孟陬”吗？《说文》:“定，安也。”《尔雅·释诂》:“定，止也。”“贞于”也即安止于。这里说明着天象上安定正常的吉祥好景。《易·彖辞》:“元，亨、利、贞”，都是吉象，故曰“贞吉”。这又是“贞于”更多一层的含义。然则“贞于”二字用在这里乃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既无劳于通假，乃相得而益彰。至于“摄提”之为星名，则更不待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