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走在山里的路上,就那么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远处好像有个人趴在地上,正好那人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剑,然后我就很善良地连人带剑给带回了家。”
莫小爱讲故事一般地说着这些话,单从她此时百无聊赖的神情来看,这话听来就没有多少真实性,甚至跟随口编排似的语气,只不过莫小爱她似乎并不这样以为。
执音挑眉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将话说下去,然后莫小爱就又清清嗓子将这话题继续道,“那个被我带回去的人伤得有些重,我就想办法找大夫给人医治,所幸遇到了一个,嗯……方外之人恰好路过。”
“方人说,他可以将人带在身边医治,不过可能需要个三年五载的才能将人给彻底医好,那人在跟随方外之人离开前托我保管了那把剑,并且希望我能帮忙把剑交给它原本的主人。”
莫小爱忍不住嗅了嗅从执音手里飘过来的一阵香味儿,总觉得比之前闻见的那种似乎又更接近了,此时她却也并不着急于此,也知道是急不得的,只是接着问道,“你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听来怎样?”
“怎样?”执音看着她,随意般说着,“你去山里干什么?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句,你家在哪里,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嗯……这是重点吗?莫小爱跟着这有些跳脱的话题想了想,怎么也不明白执音怎么会接着自己的问题有此一问,但或许这就不是什么真让他多好奇的问题吧,至少莫小爱是从那人的脸上看不出来,而且即便是执音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也实在是无法回答。
“我普通人一个,哪有什么来历好说的,倒是你,若论惹人好奇,引人注目,如今这静楼中怕要属你了吧?”莫小爱打岔道。
“因为我不是女的?”执音不以为意的样子,似乎也是觉出那人不过打混,并非对自己上心,便就随口说道,“不是还有莫任在吗,我怎么着也不能算是这万红丛中唯一的一个异类吧?”
“莫任自然是不能算在其中才对,他可是如今这里的主人啊。”莫小爱于是接着说道。
“一个人应该属于哪里,和他最终的归宿未必就是一致的,总有一些人会只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无视掉本应该发生的。”
执音的神色同他一贯那样,常是浮在脸上,大抵可算作是云淡风轻,却也有如此时这般的,眸中似乎流转过浅浅的寒意,轻牵动了嘴角道,“如今作为静楼主人的人,曾经不是也个于此地而言不相关的存在吗?可见世上的事情实在难有定数,即便人心如何想要扭转。”
莫小爱不由愣愣地听着这不知是否算是闲谈感慨一般的话,心里却是始终有些没太明白,不知是否蕴含着什么深刻的道理,只不过这确实也不是她所在意的。
此时她定定望着执音,一时间倒像是被这人眼中的某种感觉所吸引,莫小爱也说不清,不过似乎觉得这种感觉还有些似曾相识,那像是某种流转于眼眸下的情绪,让她想起了些不明所以的东西,明明是存在于脑海里的,只是却又被什么东西给层层阻隔了,不甚清晰。
直到他将弄好的东西沾了些在一方丝帕上,然后转手又递到了莫小爱的眼前,她这才从莫名其妙的一阵神游中回过了神来,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然后就凑到了鼻尖,一边还下意识张口问道,“这回是大功告成了吧?”
执音看她此时的动作,倒是没有急着说什么,像是在等着来自她的结果,“味道这样感觉似乎还算不错,只不过并不能确定就是不是你想要的。”
莫小爱嗅着那鼻翼间萦绕飘散开来的味道,不觉深深吸进了一口气,半晌轻闭着眼睛,似乎在细细感受些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直不算明朗,直到她将东西又递还到了对面那人的手上,执音到底也没从她的神情上得出个所以然来。
莫小爱的脸上难掩纠结,只是似乎却也并非是不好的意思,片刻后这才说道,“这味道实在已经算是很好闻了,要是依我来看,这绝对能算得上是好的熏香,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记忆久远的关系,我实在也无法确定这是否就是一样的味道,似乎……有种绮香居里的感觉。”
她一时也说不准,或许并非只是因为间隔时间的长短,也是因为那记忆的来源本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般,以至于一旦从逆向的过去某一时间回归到现在,就隐隐让她自觉有一种不真实感。
但至少莫小爱此时能够确定的是,这味道多少是和如今绮香居三楼的房间里残留着的某种味道颇有些相似,只不过那房间里的气味显然经过了太久时间的沉淀,而且四时四季至少有四种主要香的味道,她并没有多大的目标,若能还原出其中的一种就好。
执音听了她的所言,于是径直说道,“既然如此,正好我们亲自去走一趟绮香居不就能更准确地验证一番了吗?”
这人说着话,就拿了手里方才的帕子要带着莫小爱往后院方向走,虽然执音这话说的不错,但是她脚下忍不住还是迟疑,边走边忐忑地劝说道,“你知道这里的规矩是不能随意进出那里的,我不久才被莫任给警告过了,这样恐怕不妥吧?”
执音听了她的话,只是却也不以为意,“不被发现不就可以了。”
话虽这么说……莫小爱这边正动摇着,两人却是已经来到了后院,本就离得也没有多远,真要决定了,便是要速战速决,免得惹人注目。
正在两人朝着绮香居那里走近的时候,莫任不知何时出现,也正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