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匹战马?”
王旭精神大振,目视徐淑策马来到近前,禁不住急声询问。
“马在哪儿?谁送来的?”
徐淑熟练地勒停战马。
“你离开将军府不久,家里的信就快马送到,大意是说第一批马共计一千匹,负责押送的人是你父亲五大食客之一的张崇,这次王叔在并州、冀州和塞外总计购买一万五千多匹马,目前准备分成十五批运来。”
“这么多!”
王旭惊讶地张大嘴巴。
旁边周智更是“嘶”得倒抽一口凉气。
王旭略为盘算,皱眉追问。
“即便父亲本就做马匹生意,关系好,买的多,但一匹战马最少要一万钱,一万五千多匹战马就是一亿五千多万钱,父亲已经把家当全部卖了?”
徐淑颔首回应。
“嗯!王叔全都卖完,连老宅都卖掉,不过你说得不对,不是一万钱一匹,王叔买的全是优良战马,还有很多昂贵的母马和配种的马,平均下来达到两万钱一匹,总共花三亿多钱。”
“这怎么可能?”
王旭非常吃惊。
“父亲若花这么多钱买马,那可是伤筋动骨,家里老小、仆从侍卫和奴婢家眷那么多人,今后怎么过活,而且迁过来要购置产业,不然今后怎么办?父亲没做打算?”
徐淑淡淡轻笑。
“钱不是王叔独自出,王叔出大头,一亿五,大哥和二哥他们两家合出一亿,你的小姑母和长姑母拿出私房钱,各支持你两千万,余下五六千万是各房亲眷支持。”
“原来是这样!”
王旭释然。
“那你抽空列个单子,把这些全都记好,谁出多少要记准确。”
“我知道,王叔已经把单子附在信里带过来。”
“哎!”
王旭轻轻叹口气,略感头疼地接口。
“这些年宦官拿走不少钱,还要维持这么大个家的开支,此番又拿出一亿五,父亲的底本真是被我这败家子给搞得没剩多少,等迁过来安置好产业,家里的钱恐怕非常紧,今后上上下下几千口人要靠父亲吃饭,这可怎么弄?”
徐淑满脸戏谑。
“这不就看你呗,我刚才已经算过,你家里本身有几千匹马,加上这一万五千多匹,外加那么多人长途迁徙,这笔耗费同样不是小数目,麻烦多着呢!”
王旭苦笑,心里愁坏了。
我的收入只有俸禄和食邑,大多数还用于补贴军费,若家里撑不下去怎么弄?
从府库里挪点?
不行!不行!
我如果带头这么做,今后定然贪腐成风,根本没法管,而且名声传出去,胸怀大志的能人怕是不愿再投靠,田丰和郭嘉他们也必然不认同,早晚离心离德。
哎!钱……
王旭愁眉苦脸,今生首次为钱发愁。
看到他这模样,徐淑“噗”地笑出声,轻柔地翻个白眼。
“好啦!知道你没辙,我来养吧,今后家里这头由我来就行!”
“你?”
王旭愕然。
“你哪来的钱?”
“笨!你忘了我开的作坊吗……我的生意在零陵、长沙、桂阳和武陵都顺风顺水,还有不少外地商贾主动接洽,目前已经在拓展益州那边的销路,养家还是不成问题!”
王旭瞬间笑得合不拢嘴。
“厉害!厉害!今后跟定你了,吃你、住你、睡你,我特别喜欢富婆,浑身舒畅,哈哈哈……”
旁边的周智急忙探出头,挤满猥琐笑容。
“大嫂,你身边还有没有别的富婆,给小弟也介绍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如今多少有些文采学识,地位也过得去,外加英姿勃发,各方面条件都还行,唯独穷得厉害,急求包养!”
“滚!”
徐淑恼怒地叱骂。
玩闹着调侃几句,眼见话题越扯越远,王旭赶忙收敛心绪。
“行了!不闹了,不闹了,文雅,父亲的来信有没有说这批马的分类数目,配种的马有多少,母马多少,骟马多少?”
“有!”
徐淑笑着点头。
“配种的公马有两千多匹,优良母马四千多匹,这六千多匹能用于繁衍,此外就是遗传性不高的母马有三千多匹,骟马六千多匹。”
王旭轻皱眉头。
“骟马阉割过,只能做战马,父亲怎么不多买些配种的马和优良母马,长远来说,荆南唯有加大繁衍力度才能解决根本,他应该知道才对。”
“你还说呢,王叔信里已经解释过,配种的公马和优良母马不好买,价格还特别贵,王叔能搞到这么多已是倾尽全力,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就是随口说说,哪有怪父亲的意思。”
王旭解释道。
徐淑想了想。
“对了,王叔还说他在塞外买了些奴隶,全是在部落战争里失败的牧民,他们擅长培育马匹,方便你兴建马场。”
“父亲倒是想得周全,我正愁找不到养马人。”
王旭很是高兴。
“他们什么时候到?”
“送信的护卫说张崇已经带着首批马赶到,距离泉陵县城不到五十里,牧民也跟他们同行。”
“行!那我们回将军府安排迎接!”
“嗯!”
徐淑应声。
看到两人迈步离开,周智急声大喊。
“老大别忘了我,我的三百部曲都要骑兵。”
“少不了你的!”
王旭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回到将军府,王旭找到田丰和桓纂,与他们商量兴建马场的事,简短讨论过后,最终决定把马场建在泉陵北边的湘水河畔,一是出于安全,二是为了就近供给军队。
具体位置没有定,他们打算等那些牧民亲自看过再说。
比较麻烦的是物资供给方面。
单纯像塞外牧民那样放养不可能,南方没有那么多空旷平地,也没有那么多适合的水草,只能在圈定的马场培育草料,还要考虑马匹的奔跑活动空间。
一番核算下来,这是笔非常大的开支。
为了方便管理,王旭决定把马场账务从军队划开,单独设立。
半日光景转瞬即逝。
城门守卫禀报说有人自称来送马,带着五十多匹战马在北城门外等候,王旭与田丰、桓纂二人相视一笑,暂且放下细碎琐事,匆匆动身赶往北城门。
远远看到城门口的张崇,王旭心里有些激动。
几年没见,张崇变化不大,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当年觉得高大的身躯,如今看来已属平凡。
“崇叔!”
张崇回身打量,神色微有愕然,没能认出他,直到看见他身旁的徐淑才反应过来。
“少主?”
“崇叔,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矍铄。”
王旭翻身下马,大笑着迎过去。
张崇细细打量半晌,含泪感叹。
“少主雄姿英发、神采照人,主公看到不知该有多高兴。”
“他看到我这个败家子,不气死就不错,哪能高兴得起来,如果多有两个我这样的,他怕是要倾家荡产,跑去街边乞讨要饭。”
王旭顺口调侃。
张崇大笑不止,没有接他的话,转身指着身后马群。
“少主,这些是最先抵达的五十多匹,其它马分成十九股,估计两三天内会相继赶到,总计一千余匹,为避免意外、方便运送,后续的马分十四批,每批也分二十股,每股几十匹。”
“辛苦崇叔了!”
“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哪有辛苦不辛苦。”
张崇含笑摇头。
王旭笑笑,目光转向随行人员,发现除去二十个护卫,还有十多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而且面色红润、发型怪异。
“他们是买来养马的人么?”
“对,他们是在部落争夺里战败的奴隶,胜利的部落拿他们换取物资。”
张崇轻声回应。